冉冉而起的明燈被雲袖纏繞,忽上忽下。湖麵被起伏不定的光芒反射的波光粼粼,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錦袖舞動中若隱若現,所限顯露肌膚之處頗令人遐想。
隻是這遐想之人卻不是在座的任何一個男人,而是在佯裝抿茶談定自若的安霜。她向高台瞟了好幾眼,黑瞳幽幽轉動,裸露著讓人見之唯避如火焰般的眼神兒。
真是太不對勁了,真是太不對勁了!
安霜一會望向高台,一會望向百裏鏡曉那邊。好看的眉眼像打了霜的茄子驟然變化。
“安小姐,怎麼了?”
聽雨湊到安霜耳邊細聲詢問,隨著她的目光也望了個來回,暮然,勾起了嘴角,似一朵在漆黑的深夜裏傲然綻放的曇花。
安霜誒了一生,一時適應不了聽雨的變化,又循著剛才的動作望了個來回,隻是,除了那種不消反增的不對勁,她確實分毫沒有看出個名堂來。心裏暗歎,這果然是高手和低手的區別。
“安小姐,不危險”
安霜一愣,細細品味了一下聽雨這六個字,想她是出的這個端倪不危險,反而有趣兒。不過,也是,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可從剛剛知道現在她隻是能感到一些不對勁的味道,卻絲毫沒有什麼危機的充斥感。更何況,如今天下裏赫赫有名的聽雨的在身旁,就算有危險,也無需去擔心那些個多餘的,眼下欣賞歌舞便是。況且,依照安霜的經驗,像這樣隻有幾個侍舞在戲台循循舞著,那,那領舞著必定驚豔。
當然,這個永恒的定律於她安霜卻是對不上號的。隻是,不知,這次是不是同安霜一樣也是個打破這個永恒定律的人。畢竟,變態年年有,今年,出現個兩個也不足為奇。
在明燈冉冉升上半空之時,赫然可以看到一條血紅色的紅綾從天空直直的垂到戲台上。那個架勢,仿若是連接天上地下的一個媒介,而,從那條紅綾緩緩而下的紅衣女子,便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奴婢見過那人一次,他的衣袍,是血紅色的”聽雨曾經說過的這句話突然一下子就撞進了安霜意識裏。她再看看那條紅綾的顏色,是血紅色,安霜揉了揉眼,再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的情況下,這才肯定了那的的確確是一條血紅色的紅綾。
懷著激動的心情,安霜定定的瞧著高台之上的那個女子,雖然瞧著不太真切,不過,那女子身著的紅衣是要比聽雨的稍要豔些,卻抵不過那條血紅色的紅綾了去。收回目光,到底還是失望了些。
說突襲而來的失望感是為著什麼,安霜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在聽雨說那血紅色的衣袍的時候,就在她的心裏紮下了根。這根,拔不了。也或許是看到一條血紅色的紅綾,那紅衣女子合該也是著那般妖致顏色的衣物的。總之,這若要深究,卻是說不清楚的。
也是在安霜收回目光的檔口,她錯失了一舞傾城的第一舞法。再看過去的時候她眼裏除了驚豔便是震驚,除了震驚便是驚豔……
那女子的紅衣不繁瑣,卻也不簡略。樣式同平日裏姑娘裏穿的差不多,隻是容姿出眾了些,隻是衣服顏色豔些,隻是腰間一條肆意狂舞紅綾耀眼了些。這件衣物,甚至算不了一件舞衣,隻是在女子身姿的擺弄下,卻可比之那五彩霞帔。
安霜看的分明,那舞步繁瑣之處,就算是她這等善於解析,速學的人也是萬萬達不到那紅衣女子如此境界的。這倒不是說她有多笨,相反,她相當聰明,學東西也學的快,在快的程度下亦精。這個問題從她幼年為父親獻壽,那日在慕容銘的生辰上為三音伴舞一事都可以看的出來。隻是,這紅衣女子的舞步,確確實實是讓她犯難了。
在戲台的四個角,四個侍舞各舉明燈,彎傾著身子作匍匐狀,也均望向戲台中央那個舞的好似精靈的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仿若一朵開的正好的石蒜,不留餘力的綻放的專屬她的美,她的豔,她的芳華。整個戲台是她的天下,她在她的一寸天下裏,透著清冽的風,傲人又溫潤的步步循環著。
那該是何等的絕代風華。
一曲舞畢,紅衣女子收了手勢,作罷了舞姿。甩出了一條紅綾分毫不差的綁在慕容銘身後那根大柱上。她拉著那條紅綾,在高台上躍起,像從剛才從空中落下那般一樣從搭的戲台‘飛’了過來。
紅衣做繞,翩翩而起。
這邊眾人還未回神,那女子卻是穩穩的落在了慕容銘身前。
安霜看了過去,雖是之能看到一個纖細背影,不過,不過,那分明是天朝的姬公主,慕容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