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什麼時浦應該是這個溥,地理知識也學得不到位,差點把徐州寫山東去。見諒,見諒。】
時溥招了招手,立刻上來一個廝,廝托著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時溥嗬嗬笑道:“黃巢啊黃巢,枉世人都你是英雄好漢,也不過如此,如今不也是我時某人手中之物?他日我時某人封侯拜相,定然記你首功!”
罷,一翻手,人頭落入木盒中。
時溥坐回原位,吩咐道:“來人,命工匠把這顆人頭漆上金粉,克日送往西川,獻給陛下。”
家宰領命而去,時溥優自一人半臥在竹榻上,哼著曲,倒是對跪著的楊曄不聞不問。
過了半晌,楊曄實在跪不住了,便畜生道:“大人,人獻上的人頭既然是那黃賊,不知可有封賞?”
時溥正怡然自得,猛地被擾了雅興,當即勃然大怒,喝道:“子口出狂言,那黃賊首級明明是本府經曆連番惡戰,身受數刀才一刀取下那賊人頭顱,子一介草民,未有軍功,安敢要甚封賞?來人,將此人拉下去,重打二十,並先前三十,一共五十大板。”
左右家將齊聲大喝,夾著楊曄下去了。
楊曄不知時溥竟然如此無恥。但此刻正是羊入虎口,竹籃打水一場空。心知若是真個結結實實吃了這五十大板,必定是皮開肉綻,一條命丟了大半。
楊曄心中焦急,冷汗不覺流了下來。
不多時,楊曄被五花大綁按在地上,幾個家將各執大棒,劈裏啪啦一陣亂打,直打的楊曄哭爹喊娘,好不淒慘。但楊曄畢竟當過兵,身體要比常人強壯些,雖然被打的血肉模糊,倒也挺了過來。
五十大板打畢,家將把楊曄拖至府外,隨意丟棄在大街上。
楊曄原本想憑著黃巢的頭顱得個一官半職,卻沒想到平白給了時溥一場大的造化,再加上身上的棍傷,楊曄怒火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自此人事不知。
楊曄再次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石床上,身上蓋著一條散發著陣陣惡臭,破了幾個大洞的破棉被。楊曄動了動,卻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火燒了一般。
楊曄忍著疼,翻了個身,隻見自己身處一間破瓦房裏,初冬刺骨的寒風順著窗角鑽了進來,楊曄打了個寒戰,人卻精神了幾分。
吱呀!
隻剩下一半的木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人,一高一低,楊曄借著清冷的月光看去,發現進來的是祖孫倆,一個老嫗帶著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女童走了進來,老嫗有些駝背,依稀能看到斑駁的銀發。
二人走了進來,女童急忙重新關好殘破的木門,但還是溜進來絲絲寒風。
或許是有些冷了,女童哈了口氣,用稚嫩的聲音道:“奶奶,大哥哥不會有事吧?”
老嫗咳嗽了幾聲聲音有些沙啞,道:“擦了金瘡藥,應當沒事,唉,都是苦命人啊。”
祖孫倆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便響起細細碎碎的聲音,不多時,楊曄便聽到細微的鼾聲。
楊曄趴在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不覺又想起在時府所受的屈辱,楊曄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低語道:“時溥,今日之辱,來日當十倍相還!”
楊曄在床上躺了七日,這才重傷初愈,正在院中晨練,突然一個女童歡快的跑了進來,捧著一個破布包,興高采烈的舉到楊曄眼前,道:“哥哥,快看,這是州府大人發放的糧食,整整一鬥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