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顯然怕極,拐到了左手邊的院子裏。再被這兩人包抄合圍,她別無選擇,一步步的退到院子北邊的破屋中,手忙腳亂的要掩上板門好抵禦侵犯。
她逃奔閃避,嘴巴微張,卻沒有發聲呐喊或是求救,似乎是個生的啞巴。
木門年久失修,油漆剝落,但尚且結實牢固,褡褳上掛著的那把銅鎖鏽跡斑斑,來回搖晃,叮叮當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鎖孔裏插著的鑰匙掉落到草叢裏。
那兩人的用意,正是要把她困在屋中。
那青年一聲長笑,得意至極,飛腳踢開門板,閃身進到屋裏,身子尚未落地,便右腳反踢出去,板門砰的一聲,又再合攏。
那胖子斜倚著院子裏的那棵槐樹,抻長了脖子向屋中打量,嗬呼粗喘,舌頭吧唧,抬手拭去嘴角的涎水,神態甚是猥瑣。
嚴迅是個耿直性子,向來嫉惡如仇,這時看到有人行凶,哪能忍耐得住?
他怒氣勃發,正要發作,被姚三樹止住,嚴迅愕然道:“怎麼?”
姚三樹神色緊張,低聲道:“二當家的且慢,屋裏的那人叫白宗正,是元鋒的親傳弟子,出了名的貪花好色,據功夫了得。另外那個胖子也是永安幫的幫眾,名叫黃梁棟。這兩人身份特殊,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廢巷裏出現,多半跟寶藏一事大有關聯,咱們輕舉妄動,隻怕打草驚蛇,延誤時機,壞了大事。”
嚴迅怒道:“怪不得呢!我就嘛,尋常百姓,也沒有人這麼膽大妄為。今日遇見了,那就不能不管,正好一刀殺了,免得他們再禍害百姓。”
右手抽出短刀,反握著刀柄,看準了黃梁棟背向南麵,疏於防守,便弓腰躡足,潛行過去。
姚三樹見二當家的動了真怒,也不敢再多,當即抽出靴筒裏的匕首,也相繼跟去。
他心中砰砰亂跳,掌心裏滿是冷汗。他自己雖然武藝平平,二當家的卻是英武神勇,身手不凡。那兩個家夥雖然也都非等閑之輩,他們兩人合力,又是暗中偷襲,總要有七成勝算,但一場凶殺惡鬥,總是避免不了,就怕跑了活口,自己連日來的辛苦都付諸東流,也還罷了,由此引發兩幫直接交惡,日後爭鬥廝殺,再無寧日。
這般擔著心事,潛行數丈,忽聽黃梁棟哎喲一聲,尖聲叫道:“什麼人……站住了!”
隻見他左手捂著後腦勺,兩條短腿快速交替起落,甩動著身上的肥肉,徑直往南邊的一處屋子跑去。
白宗正探頭出來,詢問發生了何事,黃梁棟身形不停,揚聲道:“有人拿瓦片打我腦袋,起了好大一個包,好疼!”
話間又有幾塊瓦片從房頂上飛下。想來是那人想要阻擊來敵,趁機逃走。
瓦片來勢勁急,準頭也很精準,分射頭臉前胸,但黃梁棟已然有備,左右閃挪,便躲了開去,最後飛來的兩塊被他抓在手中,隨手扔在地上。
黃梁棟一心捉人,跑得飛快,跳上了那半截土牆,轉身抱住屋後的楊樹,手腳並用的攀援到與屋簷齊平,雙腳蹬離樹身,飛身彈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