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不知道這茶是換了一杯又一杯,還是在他進門時,剛剛倒上,就如同麵對著這樣的林絳雪,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樣。

便在這時,林絳雪突然將茶杯一舉,目光投到許墨身上,朱唇輕啟,說道:“原以為你不會來,結果你來了,為了你能來見我,幹一杯。”

許墨瞧著身前的茶杯,杯中的茶水隻有半滿,水麵還微微顫動。

他說道:“這是茶,不是酒。”

林絳雪將茶水一飲而盡,幽幽的道:“我倒希望它是酒。”

許墨搖搖頭,以同樣的動作將茶水喝掉;清香繞於唇邊,真有幾分酒的凝重與醇美。

他盯著林絳雪的眼睛,緩緩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你的來意吧。”

林絳雪眼波一轉,笑道:“沒有來意就不能來找你嗎?原來你是這樣的討厭我。”故意做出一副氣惱模樣。

許墨搖搖頭,道:“考慮到此刻許林兩家的關係,我們兩人確實不適合見麵。”

林絳雪冷笑道:“典型的勝利者的語氣,我討厭這種語氣。”

許墨不為所動,說道:“那你來幹什麼?”

林絳雪道:“有事。”

許墨麵色一沉,說道:“什麼事情。”

林絳雪閉口不言,隻是冷冷的笑著。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出奇的靜謐,卻如同醞釀著暴風雨的天空,一種沉重壓抑的氣氛,令人隱隱感到不安和恐懼。

便在這時,許墨忽覺耳邊微風颯然,下意識向旁邊一閃,一柄生鏽的鋼刀從耳畔擦過。

連續一個月練劍的本能發揮了作用,他以指代劍,一指戳向來人下肋,他背對敵人,看不見敵人的身影,卻能憑感覺知曉敵人的位置,這一指先是以“掃”字訣出,招到半途,便掃為刺,端是又快又疾,愈險愈秒,便是坐在一邊的林絳雪也忍不住叫出一個“好”字。

許墨本以能一招製敵,卻不想敵人也非乏乏之輩,麵對這秒到巔峰的一指,不躲不閃,徑直一刀力劈華山,劈向許墨後腦。

若許墨用的是真劍,定然不怕,以為這一劍一定是他先刺中對手,但以指代劍,先天不足,他不得不變招。

運起蛇形瞬步,身形憑空向旁橫移了半步,鋼刀擦著側臉而過,落下了幾率青絲。

許墨趁機轉身,橫指一掃,敵人趁勢跳開不再攻擊,這時許墨才有機會看清敵人麵貌。

“林平?怎麼是你?”許墨驚愕的道。

襲擊他的人,正是在年會上,被他打敗的飲血狂刀的主人林平,但此刻的他又與那時有些不同,熟悉的麵孔,完全陌生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陌生感。

他持刀而立,動也不動,隻是一個勁的小聲嘀咕:“不對、不對。”

此刻,許墨也瞧出了一絲不對勁,原來的林平雖然少言寡語,神態冷漠,但眼睛裏卻總是發亮,此刻這對眸子卻想籠罩了一層薄霧輕紗,暗淡無光。

視線投到林絳雪身上,許墨希望這個女人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絳雪點點頭,說道:“他是在試你。”

許墨詫道:“試我?”

林絳雪對林平說道:“褪下外衣吧,林平。”

林平依言將外衣褪下,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虯勁的肌肉,可許墨的目光卻聚集在他胸口的幾處淤青上。

他指著那明顯的淤青,問道:“這是什麼?”

林絳雪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視線凝聚在許墨臉上,繼續說道:“大約三天前,杏兒發現他奄奄一息的倒在林家後山的草叢裏,將他救回了家,我在他胸口偏左的位置發現了一處致命傷,是被人用掌力震撼傷的。”

林絳雪起身,走到林平身邊,指著他胸口的瘀傷,說道:“就是這裏,當時這裏有一塊烏黑的掌印,幸好他的心髒和旁人不同,張在右邊,不然這一掌必定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