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宗門驛路,相當於人類的臉麵,人尚且看臉,這宗門就更不用說了,若是臉麵沒了,怎麼都說不過去。

他正待回答,忽然從斜側裏殺出一群武士,頭戴氈帽,身穿毛皮袍子,腳蹬皮靴,人人腰間掛著一把利刃,形如新月,彎成弧形,在陽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一看就鋒利異常。

許墨心中一驚,暗自想道:“這些是什麼人?怎會在坐忘峰上出現,難道宗內真出一些事情嗎?”他倒不擔心青竹宗被人攻上了上門,若真是如此,雲州早就鬧翻天了。

這群武士從中分開,讓出一條道路,從通道裏走出一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身材纖瘦,相貌清秀至極,粉妝玉砌的臉上凝著兩道淡淡的眉毛,與這些蠻漢子站在一起,更顯得溫文瀟灑。

赫連墨心中暗暗嘀咕:“這人張的怎麼一臉姑娘的模樣。”他本是清秀之上,但與之相比,卻又顯得粗俗了一些,下意識撇頭一看,心想:“恐怕隻有許兄弟能在相貌上勝他一籌了。”

許墨若知道赫連墨將注意力放到這少年的相貌上,一定會跳腳怒罵;這少年雖然生的俊美,氣質不凡,但他卻將注意力集中在少年的手指上。

纖瘦、修長,這樣的指頭若不練劍,實在是暴遣天物。

正思緒時,就聽少年開口說道:“敢問各位可是來參加青竹宗內門大比的?”聲如黃鶯,帶著一絲童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麵人,許墨上前一步,一作揖,朗聲說道:“這位公子有禮了,我等三人就是上山參加青竹宗內門大比的。”

少年“恩”了一聲,眼睛微微一閉,正當許墨以為沒事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猛地睜開,

“回去!”少年說道,原本淡淡的眉毛突然一豎,倒有些威武的意味。

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是趕我們走?可這是青竹宗的地盤啊,又恰逢外門大比的時候,人人皆可上山,憑什麼讓我們走?

許墨麵色一沉,肅聲道:“閣下說的什麼意思?”

這少年微微一笑,瀟灑的轉身,背對著許墨等人,說道:“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讓早點下山,從何處來,就往何處去,別來了。”

許墨尚未說話,赫連墨首先忍不住跳出來,說道:“你憑什麼讓我下去,你是什麼東西!”

江南打架王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算那些傲到眼睛張在頭頂的江南世家子弟,也不敢對他這樣說話。

少年猛地轉身,玩味的盯著赫連墨,招手道:“有意思,又一個不怕死的,王先生,麻煩把他打發了。”

話音未落,從這群武士身後跳出一人,紅發紅須,一身大紅的綢緞袍子,足下登著一雙赤紅的皮鞋,一看就不是中原樣式。

少年話音剛剛落下,他人已至赫連墨麵前,眯縫著眼睛,不屑的望著身前的小孩,懶洋洋的道:“連公子,你說的可是這小子。”

原來這公子姓連?許墨心想,腦海將雲州世家過了一遍,並沒有“連”姓的世家。

這群裏到底是何人?觀這王先生的實力也在化元期左右,不可能是無名之輩,為何我從未聽過?

就聽那連公子“哧哧”一笑,也未看一眼,徑直說道:“對,就是他,順便將另外兩個也打發了,來參加青竹宗外門大比的俗人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三個。”

王先生目光一閃,笑道:“明白了。”轉身對許墨三人喝道:“你們三個小子,一起上吧,老夫不想浪費時間!”說話的時候竟用餘光瞥人,囂張至極。

赫連墨是什麼人,江南赫連家的長子,若不是這該死的戰獸武魂,他就是赫連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到大,何曾受到如此無視,當下大喝道:“不用他們,本少爺一個人就能將你擺平。”

說話間,抽出腰間掛著的兩支判官筆,欺身而上。

江南赫連家有一門武技,名喚竹木石碑帖,將書法融入武術之中,自成一派。

施展起來,筆走龍蛇,瀟灑自若,別具一格。

赫連墨嫌它瀟灑由餘,殺氣不足,於是加以簡化,去除華而不實的招式,形成了他獨有的,打架專用竹木石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