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落的這樣一個下場——他在心裏呐喊。

便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白重齊突然開口了:“算了吧,正是用人之際,饒他一命,以觀後效。”秀美的小嘴一張一合,語氣甚是無情。

但白玉明卻鬆了口氣,至少——他活了下來。

力量重新回到了身體,呼吸重新變得平穩起來,那雙無神的眼眸,重新恢複了神采。

將包藏著不甘與不滿的陰鷙目光掩藏,眼眸裏剩下的,盡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謝大長老不殺之恩,謝二長老不殺之恩。”白玉明匍匐著退到一邊,低頭斂目的站在帳篷邊角——風最大的地方。

白重真看也沒看他一眼,對白重齊說道:“二弟,你太心軟了。”

白重齊明媚的臉上微微一笑,說道:“邪月宗的人,不會心軟。”

白重真歎了口氣,不再談論這個問題,而是開始談起了白家此次的目的:“你肯定司空邪月的武魂藏在這裏嗎?我看這山穀平靜的很,不像有那種東西的模樣。”

白重齊眉頭一挑,不悅的道:“大哥是不相信我嗎?”

白重真沉聲道:“你蟄伏了二十年,都不說出這個秘密,此刻突然說出,你認為我會信嗎?”灰白的眸子一番,牢牢的盯著白重齊。

白重齊嘴角一挑,冷笑道:“你不信,可還是來了。”

白重真沒有說話,隻是長籲一口氣。人皆有貪欲,即便是他,也因為控製不了貪欲,而做出有違理智的事情。

灰白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白重真欲言又止。

白重齊看出他的窘迫,自顧自的說道:“我之所以二十年後才說起這件事情,是因為當年那場大戰,司空邪月血影分身受到重創,二十年修養才恢複過來,算算日程,這幾日應是它出世的時間。”

白重真沉吟了片刻,說道:“但我們在穀中尋找多日,並發現任何武魂存在的痕跡,甚至連武魂出世的痕跡也沒發現。二弟,這次你算錯了。”

白重齊目光一凜,死死的盯著白重真,半晌,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我是不會算錯的,血影分身一定就在此處。”

白重真“哼”一聲,道:“那你認為是我們手下的死士不夠盡心竭力嗎?”

這當然是個笑話,白家的死士從小培養,早已被灌輸了永遠忠於白家的思想,是不可能有不盡心竭力的。

白重齊猶豫的片刻,轉身對白玉明道:“玉明,近日搜查深穀中,可查到什麼可疑的地方?”

白玉明愣了一愣,回道:“可疑的地方?若說最可疑的,就是深穀東邊的一片石林了,死士進去探查過,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出來。但石林裏什麼也沒有,空蕩一片。”

白重齊手托著下巴,露出思考的模樣,半晌,才緩緩開口問道:“你確定裏麵是空的?”

白玉明又一愣。

回答確定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他覺得,白重齊所要的答案一定不是“確定”兩字這麼簡單。

猶豫了片刻,白玉明答道:“不、不確定。”

白重齊還未說話,白重真首先瞪著眼,灰白的眸子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為什麼不確定,我不是讓你們搜索山穀的所有角落嗎?怎麼還有不確定的地方!”

白玉明身體一哆嗦,就要跪倒在地,隻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著他,不讓他跪倒。

耳畔傳來白重齊的聲音:“老實說吧,別支支吾吾的。”

白玉明聽得這話,如蒙大赦,他知道,至少自己不會有性命之危了,斟酌了一下句子,張口說道:“那處石林甚是詭異,我派去的人,隻能在石林外圍探究,想要走進去,卻每每轉了出來,是以死士們根本就無法探究石林內部有什麼東西。”

白重真疑惑的看了一眼白重齊,緩緩說道:“二弟,你怎麼看?”

白重齊沉吟片刻,說道:“若我沒猜錯,玉明遇到的應該是陣法。”

“陣法?”白重真眉頭微皺。

陣法一道,博大精深,以白家這些年的積累,也沒有一名精通陣法之人,足見陣法學習入門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