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閉月停了停,有倨傲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姐姐,冷冷的道:“我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很快被揭穿,沒想到你們兩個傻子、兩個傻子見麵就打了起來——哈哈。”
燭火被笑聲拂動,猙獰的就像鬼爪。
“而且一打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從來都沒有坐下來好好談過。”
沈碧流臉上,凝結著一層可以刮下來的寒霜,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右手輕輕一抬,啪啪兩響,沈閉月那張閉月羞花的臉上,就增添了兩個鮮明的掌印。
“你太讓我失望了。”沈碧流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
沈閉月的目中立刻閃出了一片怒火,盡管沈碧流沒有殺她,但這兩個巴掌,也等於打掉了她們姐妹的情誼,使得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道永遠不可能彌合的裂痕。
她愛她的姐姐,這種愛扭曲而變態,最後演變成,殺掉姐姐身邊,每一個與她親近的人。
她偏執的認為,隻要殺掉這些人,姐姐才用永遠屬於她一人,但她卻忘記了一點:殺戮永遠都換不來愛,隻有愛才可以。
沈碧流無視於那憤怒的眼神,神色更冷,聲音也更冷,冷的就像寒冬臘月裏,屋簷上掛著的冰錐,鑿進了沈閉月的耳朵裏:
“閉月,如果你恨我,可以找我報複;如果你認為自己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可以和我說;結果你做了什麼?你傷害了一個外人。”
她凜冽的言辭像是鎮住了沈閉月,她怔了一怔,忽然陰惻惻的一笑,說道:“外人?赫連青石可不是什麼外人,他是姐姐的愛人,是姐姐最在乎的人,所以他才應該死!”
沈閉月毫不避讓的凝視著沈碧流的眼睛,“你不能擁有幸福,絕對不能,你的愛人就應該死!”
她的眼神裏的冷漠忽然消失,代之以溫柔,詭異的溫柔。
“姐姐,你隻能和我在一起,隻能是我的,任何人想要擁有你的人,都應該死!”
沈碧流痛苦的閉上眼,不願意再看這個曾經喜愛的妹妹,更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眼神裏的複雜與心痛。
她將這些藏了起來,當眼睛再次睜開時,剩下的隻有冷漠。
“我要廢掉你的武功。”她說,語氣冰冷的就像掛在屋簷上的冰錐,而這冰錐還自由落體而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她的四分五裂的心,已經忘記了疼痛的味道。
沈閉月又怔了怔,眼神裏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不,你不會這樣做的,我們是親姐妹,你永遠都不會對我出手的,永遠都不會。”
恐懼、慌張、不知所措,這就是沈碧流在沈閉月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她迫使自己硬下心腸,視這些東西於物。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沈閉月是危險的,危險到當自己麵對她時,也會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閉月,我可以原諒你對青石做的事情,可以替你承受任何懲罰,但我不希望你變成再去害人。”沈碧流的眼睛裏,閃過一片哀傷,“也許過了明天,我就不能再管教你了,隻有廢掉你的武功,才能阻止你再去害人。”
沈碧流輕輕抬起手,掌心凝聚著駭人的真氣,沈閉月的武技是她教的,現在她要親自收回,這種感覺,就像縫合一塊傷口一樣,令人疼痛,疼到的心裏。
可是——
她別無選擇。
沈閉月忽然笑了起來,笑的譏諷而冷酷。
“姐姐,你做不到了。”
沈碧流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真氣竟然無法從丹田裏抽出,再看到沈閉月這譏諷的笑容,她立刻明白了。
“我居然忘記了,你除了是一名凝神期的武者,還是一名毒師,想必毒就下在剛才我喝過的水裏吧。”
沈碧流冷冷的凝眸著沈閉月的眼睛,試圖從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看出一絲怯懦的痕跡,但到最後,她看到的僅僅是一片譏諷。
沈閉月冷笑一聲:“原來姐姐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看來赫連老頭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不低,竟然能影響你的洞察力,若是以前的姐姐,一定能發現我在水裏下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