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隻有苦笑與驚歎。苦笑著自己費盡心思營造出來的氣氛,會許墨三言兩語就打破,驚歎於許墨對於談話的把握和驚人的洞察力。

許墨微微一笑,道:“說吧,是什麼事情。”

扶柳冷笑道:“你就知道我一定是有求於你?”

許墨笑道:“若不是有求於我,你這樣的高手怎會和我說這麼多話,而我並不想和你說這麼多話,所以有話快說,不用繞彎子。”

扶柳垂下了頭,眼神對著地麵不停閃爍,半晌才遲疑著道:“我要帶你去個地方,去了你就知道。”

許墨道:“遠嗎?”

扶柳笑道:“保證你白天之前能夠回來。”

許墨道:“可我非常討厭做一些未知的旅行,所以我不會去。”

扶柳笑道:“但你別無選擇,不是嗎?”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一支玉釵。

許墨一見這玉釵,眼神驟然變得淩厲起來:“你從哪裏得到的!”

扶柳笑道:“這重要嗎?”

許墨沉聲道:“非常重要。”

扶柳正色道:“是這玉釵的主人交給我們的。”

許墨道:“青青在現在在哪裏?”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聶青青從不離身體的玉釵,這件從不離身的飾品,此刻正握在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身上,饒是以許墨的心性,也不禁暗暗憂心。

扶柳道:“你跟我來,自然會見到她。”

許墨皺了皺眉,道:“看來我別無選擇,帶路吧。”

兩人走出房間,走出道觀,走上一輛停在道觀門口的馬車,車夫是一名獨眼的彪形大漢,渾身散發的血氣令許墨極不舒服。

扶柳笑道:“不必在意,他是個屠夫。”

許墨挑了挑眉毛:“殺人的屠夫嗎?”

扶柳笑而不語。

此時兩人已經端坐在馬車上,馬車已啟動。

扶柳坐在車廂裏,恢複了兩人初見時的端莊清雅,隻是那對漆黑的眸子,正不停的打量著許墨。

而許墨則看也沒看她,隻是微閉著眼,假寐起來。

扶柳忽然笑了起來,柔聲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的身份呢?”

許墨依舊閉著眼睛,口中道:“你會說嗎?”

扶柳正色道:“不會。”

許墨笑了,道:“那我何必問。”

扶柳柔聲道:“人類都都有好奇心,很少有人不會問。”

許墨笑道:“那你就當我是個沒好奇心的人吧。”

扶柳凝望著許墨那張古井不波的臉,忽然笑了起來,搖頭說道:“你可不是沒好奇心,而是聰明,聰明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問。”

許墨淡淡的道:“一個真正聰明的人,在走進道觀時,就會看破你的異樣,我沒看破,說明我不夠聰明,所以才會落進你的陷進。”

扶柳嫵媚的一笑,說道:“這可不是陷進,而是天大的好處。”

許墨皺了皺眉頭,說道:“拿人朋友威脅也算好處嗎?”

扶柳笑了,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

許墨道:“我不是情種。”

扶柳道:“不是情種會為了一個女人隻身範險嗎?“

許墨冷哼一聲,道:“我不是一個為了女人範險的人,之所以跟你去,是因為我不會有危險。”

扶柳眼波一挑,柔聲道:“你就這麼肯定?”

許墨道:“當然肯定。”

扶柳又笑了,這笑容仿佛百花園中盛開的一朵絢爛牡丹。

許墨慢悠悠的睜開眼,又慢悠悠的閉上,視這美麗的笑容如物。

扶柳笑道:“你從一上車就閉著眼,到現在還閉著眼,難道我就不值得你看一眼嗎?”

許墨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弧線:“看與不看都是一樣,你不是一個人類,我說的沒錯吧。”

扶柳微笑道:“我不是人類,但人類能做的,我都能做。”她的身子向許墨貼了貼,幾乎緊靠著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