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不可能!他的計劃絕不可能成功,也許他想趁機除掉你!”

許墨笑了,道:“他不會這樣幹的。”

雖然和沙漠之狼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許墨卻知道,他不是一個會背後傷人的人,倘若他想殺掉自己,一定會正麵決鬥,將長劍插進自己的胸膛裏。

有些人天生就不會使用陰謀詭計,沙漠之狼就是這樣的人。

細碎的風,裹著如刀鋒利的黃沙,向他撲來,漫天的煙塵令天地昏暗,白天變成了晚上。

許墨運起吞噬武魂,不停的吞噬著周圍狂躁的天地元氣,天地元氣就像失控的汽車一樣,在經脈中橫衝亂撞。

倘若沒有易經五拳和南阿劍經打下的基礎,恐怕他現在已經死了,可即便沒死,也正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猙獰表情,身體在狂風之中不停的顫抖,隻有那把劍,和那隻握著劍的手,始終巍然不動,堅定的就像一座山,一座頂天立地的山。

象鼻似得卷龍鳳靠近,再靠近,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風的呼吸,狂暴的、瘋狂的,毫不加掩飾的毀滅的喘息。

一種屬於大自然的狂野力量,正撕扯的許墨的身體。

他幾乎騰空,而隻要一騰空,就意味著死。

沒有任何猶豫,許墨使出了千斤墜的功夫,身體就像一枚釘子,牢牢的釘在沙土上。

千斤墜隻是武者中流傳著的最普通的身法,但在此刻,這普通的身法卻發揮了許多高級身法所不能發揮的作用。

許墨竟然站住了,他在風暴中站住了,龍卷風將他的人吞沒,高速運動的黃沙如同子彈一般拍打著他的護體真氣,那薄薄的一層真氣,蕩漾出密密麻麻的漣漪,看那模樣就像已經來到了極限似得,搖搖欲墜。

“主人快走,你堅持不住的!”小白在嘶吼,聲音就像惡魔的咆哮,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憤怒。

許墨勉力讓自己笑起來,說道:“放心吧,我能堅持住!”他大吼一聲,雙目驟然變得赤紅,整個人仿佛暴漲了一圈,握著重劍的手臂上,隱隱有一道紅光浮現。

“這是?”小白的聲音裏充滿了驚愕。

“怎麼了?”許墨在心中問。

“沒什麼。”小白隨口道,它不確定這東西是否是它心中所想的那件東西,因為僅僅一瞬間,紅光就隱沒了下去。

“現在我要去到龍卷風的心中了!”

許墨大喝一聲,發足狂奔,奮力與颶風相抗。他運足真氣,一劍劈下,劍鋒在風網上破開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口子。

“就是現在!”許墨大喝道。

就像演練了千百次的動作,關鍵是速度,他的人就像離弦之箭一樣,嗖的一聲,鑽進了洞中,片刻過後,風動合上,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這種平靜是令人不安的,律動中的平靜,一種平衡的平靜。

許墨四肢大張開,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主人,你已經力盡了。”小白擔憂的道,卻沒有開口阻止許墨,它忘不了那道紅光,隻有那道手臂上閃過的紅光真是它想的東西的話,戰勝龍卷風,似乎也並無不可能。

他的人就像鐵打的一樣,脊背挺得筆直,沒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他的劍就像他的人一樣,堅韌而牢固,沒有任何東西能將它粉碎。

他的心就像他的劍一樣,牢不可摧,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摧殘他的信心。

他站在龍卷風的中央,仰視著四周如刀般鋒利的風刃;而把劍,黝黑的重劍,已經被他舉過頭頂。

這或許是許墨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險,他必須在生死和死中選擇一個,就像抓鬮一樣,誰也不知道你會抓到什麼,生或死?

他的臉很容易讓人想到花崗岩,倔強而堅定,似乎沒有沒有事情能動搖他的心,或是扭轉他的表情。

恐怕他已經無悲無喜,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傷心更是沒影的事情。他在一絲不苟在實行著沙漠之狼的計劃,計劃很簡單:深入到旋風中心,用重劍製造出反向的風暴。

好吧,這看起來更像是誌怪故事中的情節,像是說書人口裏誇張的句子,更像是人在絕望中閃過的不切實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