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錯了,錯的離譜。

如果瞎子在這裏,一定會告訴他,黑暗之中的搏鬥,最重要的不是氣勢,而是隱藏;自己無聲無息,才能置人於死地。

在黑暗的環境中,他本不該使用如此強勁的掌法,那掌法還未擊中別人,就已經先將他的位置暴露出來。

就像黑暗裏的一簇火光,如此的紮眼。

許墨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低頭向下,差之毫厘的躲過掌風,身體猶如遊龍一般,穿花繞樹而上,一記擒拿手,準確的拿住了大漢了脈門。

——他是故意泄露自己的方位,引大漢攻擊。

大漢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誌在必得的一擊竟會反被人利用,他更加想不到,自己的對手竟如此可怕,武技、心機、實力,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若是光線充足,沒人能一招拿住他的脈門,但在黑暗的房間裏,這不可思議的手段卻成為了他的喪鍾。

“你——”

聲音戛然而止,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失去了效用,軟綿綿的靠在許墨身上。

許墨另一隻手閃電般的探出,一連點了他三大要穴,此刻他漫說掙紮,就算動一動也不可能,或許唯一能動的是他的大腦,他依舊清醒,但卻恨不得大腦也沉睡下去。

他被許墨架著出去,幾乎以羞辱的方式曝於人前。

“住手!”許墨大喊。

爭鬥立刻停止,人群自動分成兩邊,誅邪小隊的成員靠到了許墨身邊,隻有一個人沒有動,非但沒有動,甚至還趁機帶走了一條落霞宗的生命。

“你——”瞎子指著他喝道。

這人正是阿醜,沉默寡言的阿醜,當然,阿醜就是蓮花。

許墨盯著阿醜,眼神複雜的道:“果真是你,是你向邪月宗告密的,你為什麼背叛宗門?”

阿醜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腦袋,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可他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說話,邪月宗武者陣營的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他何時背叛宗門了?”

人群自動分開,從中走出一人,四十歲上下,留著絡腮胡子,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是你——”林絳雪眼睛一冷。

瞎子道:“你認識他?”瞎子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來人的危險,麵前這個人,至少也是凝神期的高手。

林絳雪恨恨的道:“認識,當然認識。”

來人正是那一日與她在飄香閣裏見麵的公子,公子不叫公子,公子隻是個化名,他的真名叫楊素,邪月宗十二大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員。

楊素笑了,道:“難得林姑娘還記得我,那一日放你走了之後,我日日思念,姑娘的影子始終盤旋在我腦海裏,我期待某時某刻會與姑娘再次相間,但卻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林絳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更沒有解釋,她的行動已經是最好的注解。

右手一揚,飛鏢破空而出,襲向楊素的咽喉。

森冷的寒風,已刺入他的肌膚毛孔,楊素反而笑了,忽然伸出兩根指頭。眾人還沒聽見他的笑聲,飛鏢便已被他夾住,他的出手竟遠比聲音更快。

沒有人相信這世上真有這麼快的手,林絳雪顯然也不信,她對自己的暗器手法有著絕對的自信,一次擲出暗器雖然不多,但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是上上之選。

她也沒指望能將楊素殺死,但覺得隻至少能令他手忙腳亂一番,卻不想,楊素僅僅動了兩根指頭,便將飛鏢夾住。

他的指頭瑩白如玉,纖細修長,就像女人的手指,但沒有人再敢忽視這修長的手指,因為忽視它的人——都會死。

“哈哈哈。”楊素大笑起來,“林姑娘,幾日不見,你的性子也越發的火爆了。對了,我知道你是誰,可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那麼我先自我介紹吧。”

“我叫楊素,邪月宗十二大長老之一,而他——”楊素指著身旁的阿醜說道:“他叫蓮花,殺人的蓮花。”

一陣陰風拂過,吹破了阿醜的臉,那張醜臉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倘若這張臉出現在女人身上,隻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但出現在男人身上,未免就有些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