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不,叫蓮花了,蓮花就是一個怪異的人。
東南域知道蓮花的人並不多,見過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就像一團迷霧,縈繞在東南域的上空。
傳說他出手不多,但從無失手;傳說他隻用劍殺人,但沒人見過那把殺人的劍;傳說他麵貌百變,卻無人見過他的真實容顏;可今天過後,也許雲州,甚至整個東南域,會重新認識蓮花,一個殺過人後,總會在現場留下蓮花印記的人。
眾人看向蓮花的眼神裏,幾乎都冒著火,唯有許墨平靜如昔,眼神裏無悲無喜。
他是不恨嗎?
或許他最應該痛恨蓮花的人,但此刻,他的心中無悲無喜,心已死了,說悲喜又有何用?
許墨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蓮花,白玉鳳是你殺的嗎?”
蓮花點了點頭,道:“她的後背上,留有一個蓮花的印記。”
柳青芙惑道:“驗屍的弟子並沒有發現印記。”
蓮花看了一眼柳青芙,歎道:“在皮膚之下,普通人根本不會注意。”
柳青芙沉默了下來,她意識到,阿醜已經是蓮花了,殺手蓮花,而這個殺手竟然一直屬於邪月宗。
楊素笑了,道:“蓮花原本就是我邪月宗的頂級殺手,談何背叛宗門?隻能說你們太傻了,竟然讓他加入了誅邪小隊。”
林絳雪道:“今日襲擊的事情也是你泄露的?”
蓮花道:“沒錯,正是我。”對待許墨和柳青芙,他尚有幾分羞愧,可對待其他人,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蓮花的血很冷,天生就冷,冷的血,才會有冷的劍,冷的劍才是最適合殺人的的劍;許墨曾經見過蓮花的劍法,那是一種奇特的劍法,將幻之一字,演練到了極致,讓人的眼睛沉醉。
出劍時,手肘以上的部位好像沒動,隻以手腕的力量將劍送出。
這樣的劍法是不可能登峰造極的,卻能在幻字的基礎上,添加十分的狠辣,狠到了骨子裏。
楊素笑了,視線越過林絳雪,投到了上官亭身上。
“瞎子,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投降吧,我可以饒你一命。”
瞎子冷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你認為我會投降嗎?”
瞎子和楊素認識很久,可以說是一對老對手,互有勝負,但這一次,瞎子卻被巨大的利益蒙蔽的雙眼,以至於陷入了楊素的陷阱之中。
誅邪小隊被人團團包圍,正前方的火光照亮了刀兵,屋頂上不知埋伏著多少弓箭手,隻要他們一有向上逃竄的意思,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看起來,誅邪小隊已經陷入了死地,真正的死地。
就在這時,許墨將漢子拿到身前,喝道:“你們看看他是誰!”
“舵主!”
“是舵主!”
……
邪月宗教眾裏,發出了不小的驚呼,果真如許墨所料,這漢子正是邪月宗潞州分舵的舵主。
楊素笑了,說道:“你就是許墨吧,是你斬殺了王羲?”
許墨道:“不錯,正是我。”
楊素撇了撇嘴,說道:“我看可不像,王羲再怎麼窩囊,也是邪月宗的十二長老之一,你的實力恐怕還不足以殺他。”
許墨並不像泄露扶柳的事情,於是說道:“殺人並不需要絕對的實力,不是嗎?”
楊素笑了笑,道:“沒錯,殺人確實不需要實力,可你殺的是王羲啊——”他長長的歎息,眼神裏流露出一抹回憶的神色。
許墨冷笑一聲,道:“你為他報仇?”
楊素笑道:“不、不、不,我可從沒有這樣的想法,隻是覺得你殺的好,殺的真好,王羲那個家夥屍位素餐,去偏偏位居高位,我早就殺他了,你替我動了手,我謝你還來不及。”
許墨聽著,毛骨悚然。
楊素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語氣中的森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你想用張舵主的命來威脅我,那可就錯了,邪月宗的人,從不怕死,我說的對嗎,張舵主?”
許墨手中的漢子點了點頭,一臉堅定的道:“你要殺便殺,但殺了我之後,你也別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