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

來人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來日方長,住在一間客棧裏,總會有機會的,而且這一行五人,明顯是高明的武者,想必是來參加玲瓏盛會的,到時候自然能在盛會裏討回來。”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但卻不符合來人的性格;隻有熟悉他的人才明白,讓一個瑕疵必報又護短的人,暫時避讓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理由也很簡單

——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疏影裏鑽出一座小院,四合的院子,十幾間屋子,看起來有些陳舊。

紅英鴿停了下來,指著東邊的三間屋子說道:“你們就住在東邊三間,他們住在西邊四間,你們最好不要招惹丹鼎派的人,他們也不是好招惹的人。”

許墨點頭道:“這我知道,今天還要多謝老板娘代為出頭了,隻是讓您也惹上了一身麻煩。”

紅英鴿咯咯的笑了起來:“瞧您說的,這是應該的,至於麻煩——”她目露憂慮之色,“恐怕從他們住進客棧開始,我就麻煩上身了。”

許墨惑道:“怎麼?”

紅英鴿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可知道那後來出現的家夥是誰?”

聶青青接話道:“看他烈火掌已經到了極高明的境界,又使得一手軟鞭,應該是丹鼎派有鞭掌雙絕之稱的張嘯林。”

紅英鴿詫異的看了聶青青一眼,說道:“沒想到您對這些人物這麼了解。”她自付若隻看到烈火掌和鞭子,也不敢確定來人的身份,卻不想麵前的這位姑娘竟然對其如數家珍,立刻便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聶青青咯咯一笑,道:“人在江湖上混,若連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都不認識,早晚會死。”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可在韋紅瓊耳朵裏卻像說的是她一樣,不禁怒道:“郭翠花,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三富和許墨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同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兩個女人的戰爭向來是無理由的。

聶青青微微一笑,說道:“我說的什麼意思,某些人自然知道。”

莫名的,她對這個韋大小姐充滿了敵意,當然這種敵意遠不至於廝打之流,但明朝暗諷卻少不了的。

韋紅瓊還想說什麼,卻被許墨打斷:“好了,不要說了,事情都過了,就不要在提。”轉頭對紅英鴿說:“對了,老板娘,玲瓏大會什麼時候開始?”

紅英鴿道:“七月十五,聽說是又邪月宗的宗主主持。”許墨這麼一問,卻讓紅英鴿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也肯定了聶青青不是邪月宗的人。

邪月宗的人會不熟悉玲瓏盛會的開幕時間嗎?

——顯然不會。

許墨點點頭,對聶青青說道:“七月十五,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裏住幾天。”又對韋紅瓊道:“韋城主幾時過來。”

韋紅瓊暗惱許墨打斷她說話,是以閉口不言,金三富見勢不妙,連忙接話道:“韋城主大概還有三四天才能來,城主府的事情太多,他必須除了完成才能啟程。”

許墨點頭道:“那這些天大家小心一點,盡量不要惹事;特別是你,韋大小姐,你知道自己惹了一個多大的麻煩嗎?”

韋紅瓊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口,她又不傻子,當然明白這事情有多麼麻煩,丹鼎派可是東南域的頂尖門派,若和它結仇,這支由雜牌軍組成的小隊,未必能在玲瓏盛會上走出很遠。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開口道:“好了,這幾天我不出去就是了。”

許墨滿意的點了點頭。

夜,有濃霧的夜,濃霧迷糊了未眠者的眼睛。

沙漠的夜晚本不會起霧,但今日卻不知怎的,生出了一團霧氣。

楊懷伏在東邊小屋的門後,傾聽著門裏的鼾聲,此起彼伏,就像海浪一樣;屋子裏沒燈,燈早已滅了,人影也不見了,站在外麵根本瞧不見裏麵的情況如何。

屋子四麵靜悄悄的,偶爾傳來野貓的慵懶叫喚和蟲子的卑微蟲鳴,四周是一片樹影,被風一吹,立刻發出“沙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