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楊懷已經完全放鬆了,在他看來,許墨和聶青青已經是案板上的豬肉,他想怎樣就怎樣。

他猙獰的笑著,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短劍,短劍在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複開始的唯唯諾諾,他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厚厚的紗帳,冷笑道:“死了以後,上天入地都不要怪我。”

短劍刺向紗帳中的人影,就在這時,一支軟劍從紗帳之後探出,猶如一條銀蛇,準確的盤上了短劍劍身,用力一卷,短劍脫手而飛,狠狠的釘在廊柱上。

黑暗中,有人低聲笑道:“什麼叫上天入地。”

“你!”楊懷心知中計,立刻向門口逃去。

又是一道黑影竄出,搶在他麵前,擋住門口。燈光驟亮,映出了聶青青似笑非笑的臉。

“小賊,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入夜時,金三富找到了許墨,對他說了一句話:“今夜小心。”

聶青青還將信將疑,但許墨卻對此深信不疑,兩人合計了一下,布下了這個局。

楊懷的眼睛裏掠過一縷慌張的痕跡,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變換著聲音道:“讓開,不然就死!”

聶青青冷笑一聲道:“楊懷,不用再裝了,我知道是你。”

“楊懷是誰,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楊懷依舊在狡辯,即便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可隻要一刻不被抓住,他心裏就有一絲僥幸。

許墨也轉到了楊懷的正麵,冷笑著道:“丹鼎派的核心弟子難道喜歡藏頭露尾嗎?”

楊懷冷笑道:“不錯,就是我。”說話間,自揭了麵紗,“你們若敢動我一根手指,隻怕明日就難以活著走出這間客棧,你們若不信,盡管來試試!”

楊懷本非什麼膽大之輩,這句話說的如此有氣魄,也是有丹鼎派的威名在背後撐腰,可即便如此,說話的時候也帶著幾分顫音。

——許墨又哪裏會聽不出來。

他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若不動你,不是顯得自己太過膽小了?”

剛要動手,忽然聽“砰”的一聲,窗戶上被撞破了一個大洞,箭一般的竄進一個人來。

這人使一口長劍,劍光如電,同樣著一身黑衣,看清楚麵貌。

楊懷一見這劍,頓時眼睛一亮,道:“救我——”

話音戛然而止。

這口長劍從他咽喉刺入,入咽三寸。楊懷眼睛瞪圓,不可思議的注視著來人,鮮血如泉湧一般滲出,眼見就要活不成了。

來人冷笑一聲,緩緩的將長劍拔出,他拔劍的動作很慢,似乎有意不讓鮮血沾上衣衫。

許墨冷冷的盯著來人,直到他完成了拔劍的動作,這才開口說道:“閣下未免太狠毒些。”

來人冷笑道:“這樣的廢物或者也沒用,不如死了好。”

許墨冷哼一聲,道:“他要死也不應該死在這裏。”

來人道:“我看這裏不錯,”目光四遊,黑紗下的皮肉微微勾起:“小是小了點,卻是一個埋骨的好地方。”

許墨眉頭微蹙,道:“閣下不知道他是誰?”

來人笑道:“知道,我一路跟著他過來,又怎會不知道他是誰呢?”

許墨道:“那他就不應該死在這裏。”

來人笑了,道:“可他已經死了。”

許墨搖頭道:“可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來人笑道:“有人會相信嗎?”

許墨道:“隻要抓住你,自然會有人相信!”

來人沉聲道:“你想抓我?”

許墨道:“不錯。”

一個眼色過去,聶青青將門口封死,而他自己則將窗口封死。

來人見他這副動作,也不心慌,隻是又笑了笑,道:“你不覺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