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赤揚笑了,道:“兩個人就夠了。如果要冒險,兩個人夠了。”
明月急道:“我是香兒的朋友,怎麼能看著朋友冒險?三個,至少三個名額。”
房間外響起了莫愁的聲音:“老夫是你的師傅,師傅怎能看著徒弟去冒險,四個名額。”
莫愁隨身而入,給上首的兩位見禮之後,就靜靜的站在一邊。
胡丁山笑了,道:“剛才我就聽到有人在外潛伏,這想著是不是要將人抓下來,沒想到潛在門口的竟然是你,琴香閣的莫愁先生。”
莫愁眉頭一蹙,淡淡的道:“你認識我?”
不可和尚指著胡丁山,笑道:“這家夥可是不出家門,盡天下事的人,東南域又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胡丁山搖了搖頭,笑道:“你說的太誇張了,我隻是正好知道這件事情而已。”
一番簡短的寒暄過後,房間又回到了安靜的狀態,沒有人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顏赤揚的身上,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冷汗已濕透了顏赤揚後背的衣衫,他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那能讓人感覺火熱的聲響。
終於,他搖了搖頭,對不可和尚說道:“四個名額的話,有困難嗎?”
“有。”
秦香兒心中咯噔一聲,剛想說話,就聽不可和尚繼續說道:“困難是有的,但隻是小問題而已。”她的眉頭舒展開來,不再說話,雙手抱琴,就像淑女一樣靜靜的站著。
顏赤揚聽到這話,苦笑一聲,回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可和尚看了秦香兒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顏赤揚臉上,搖搖頭,笑道:“我想是沒有了。”
顏赤揚道:“那麼就四個名額吧。”他躬身見禮,“還請兩位幫忙。”
這禮還未完,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顏赤揚想要強行下拜,但這股力量始終托著他的身體,令他暗暗心驚。
就聽不可和尚的聲音響起:“見禮的事情就算了,我幫你,為了還你當日不殺張嘯林的人情,既然是還人情,那之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顏赤揚抬起頭,凝望著不可和尚,說道:“話不能這樣說,放掉張嘯林隻是小事,而且當日的情況是你護著我,我依舊想殺他,所以談不上你欠我的人情。”
胡丁山指著顏赤揚笑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就死腦筋了,這家夥好不容易承認欠人人情,你竟然往外推,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個人情。”
顏赤揚猶豫了片刻,說道:“知道,可這根本談不上人情。”
不可和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那一日你若執意追殺張嘯林,我也不會攔;所以說人情是真的,而且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般,那有收回的道理。”
他轉頭對胡丁山道:“這事就麻煩胡老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胡丁山眯起眼,笑道:“知道你要去見一個人,去吧去吧,這裏有我就過了。”
不可和尚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就見他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在顏赤揚麵前。
顏赤揚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他、他——”
胡丁山看著顏赤揚,玩味的笑道:“如你所見,他走了。”
“不、不,”顏赤揚道,“我說的不是他走的事情,我知道他走了,”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說,他的速度。”
就連身後的秦香兒等人也是一臉驚訝,他們隻見人影一閃,不可和尚就消失了,這種消失還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身法運用到了極致。
在他們的意識中,從未見過有人擁有這樣的速度,說是鬼魅也不為過。
胡丁山眯起眼,笑著說道:“很快嗎?我可不覺得,也就一般般而已。”
夜,微雨。
卡拉庫姆譯為無雨之地,說明這裏很少下雨,但今夜,沙漠中卻下起了雨。不是如鵝毛一般的瓢潑大雨,而是小雨,小的可憐,可憐的就像從鵝毛之下探出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