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間順勢向那木枋上一躺,頓時腦袋一片空白,隻看地上的木板連成一片,甚至在光線交錯叫還有些反光,隻是在最中心,兩人上樓的梯子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不見了。
與其說是消失不見,還不如說是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此時陡然意識到不妙,也顧不得什麼老成穩重,連忙跑過去看,隻是這一跑,一顆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沒跑出兩步,突然察覺到腳下地板翻轉,身前憑空冒出一個人麵色蒼白的人來。
被這近在咫尺一張臉一嚇,靈魂都險些出竅,隻是很快看清這人麵目,原來是一個雙手持劍的木偶,隻看這渾身雪白的木偶,正雙劍交錯呈十字斬來。
這一瞬間被劍光籠罩,頓時毫毛倒豎,隻是由於衝勁太猛,慌亂間想要刹車已經來之不及,幾乎在下一刻就會被大卸八塊時,隻看婉晴掄圓了工兵鏟,一鏟子拍在木偶雙劍上,那木人瞬間滑出三五米。
這一看隻覺得奇怪,婉晴那一鏟子自耳邊呼嘯而過,光是聽破風聲就知道力道不容小覷,為何連一個木偶都未曾擊倒?
細看才發現木人雙腳下,竟配有滑槽。
原來那螺旋樓梯中心木柱內多出來空間,並非是樓道的機關樞紐,而是連通著刀山劍樹的機關所在,在那木樓的最底層,極有可能還連通著源頭活水,否則想要維持抱劍木偶千年運轉如常,不切實際。
還來不及與婉晴道謝,隻看視線籠罩範圍內的地板快速翻轉,腳下更此起彼伏,傳來機栝運轉的“哐哐”聲。
轉瞬間,原本空空如也的空間內,立滿了雙手持劍的黑白木偶,呈蹲,跪,進,退,前衝,後仰狀,配以豎劍,橫劍,刺劍、拖劍,斜劍,劈砍,錯劍,撩劍……但凡能有的劍式幾乎都有。
婉晴神色凝重,反手扔出拾來的筆記本探路,隻看數十個木偶,幾乎同時運劍,劍疾如風,勢不可擋,眨眼間就被亂劍絞殺成無數碎屑。
感受著這劍陣的恐怖威力,兩人不由麵色僵硬,下意識退回到木枋上,隻看刻著“刀山劍樹”的木枋緩緩下沉,地板上升起兩柄長劍,除去無鋒之外,和那木偶所抱長劍一致。
這細看之下頓時覺得不對,那木偶所握之劍明顯要短上一截。
婉晴此時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說道:“木偶所抱長劍,劍尖皆被斬去一尺,不過看折斷痕跡恐怕得有數十個年頭年了。”
此時站在木枋之上,看著每個木偶腳下分出十二道滑槽,瞬間明悟,原來這是六博棋,儒棋,四維棋與刀山劍樹陣的合體。
儒棋與四維棋究其本質,其實就是六博棋的延伸,三者之間的弈棋方式,相去不遠。
六博棋起於先秦諸子百家,斷斷續續傳了八百年,到了唐朝,由於寶應象棋的興起,最終徹底隱沒在了曆史洪流中,
後來有學者在考古中發現六博棋,苦於沒有任何能參考對弈的文獻,因此各派專家經過兩儀四象、陰陽五行、劃拳猜數、星術栻盤,輪番登場、此起彼伏的“交流爭吵”後,最後依舊各持己見,誰也不服誰,因此六博棋彼此雙方究竟如何對弈,還是未解之謎。
不過,師祖傳下那本羽陵遺書上,卻記載了六博棋的搏法,答案就藏在局分十二道中。
隻是越往深處想,越是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