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熹耐著性子聽完,麵上毫無波瀾,內心卻激起了千層浪——他的意思是說,她其實是玳珩國嫡公主來著?她們家木藍飽讀各種話本,有見過這麼傳奇的故事麼?
麵上撐著鎮靜,蕭月熹淡笑道:“真是個曲折離奇的故事。”
玉瑾澤收起麵上笑意,凝重道:“聽了這麼久,蕭夫人應該也聽明白了吧?那個不算顯赫也並不貧苦的人家,就是當年的將軍府。那個被將軍府養大的孩子,無疑就是你!”
蕭月熹道:“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爹娘育有我們一子一女,此事夜瀾國上下人盡皆知,如今的侯府除了我們兄妹再無其他的主子,若我母親當年真的將那個孩子撿回來,現在侯府應該不止我們兄妹二人吧?”
玉瑾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蕭夫人自己早就查到了某件事不是嗎?何必再裝糊塗呢?”
他指的分明是當年蕭老夫人去寒水寺還願的蹊蹺之處,蕭月熹暗暗心驚,這個玳珩太子,對她的動向究竟掌握了多少?
許是察覺到蕭月熹的意外,玉瑾澤麵上露出一抹得色,壓低了聲音道:“蕭夫人,瑾澤說過了,你不必那麼費事,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蕭月熹轉身,扔下句:“不必。”便匆匆上了馬車,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玉瑾澤也沒攔,目送著馬車揚長而去。方才那看門的侍衛才上前小聲詢問道:“殿下,就這樣將人放回去了嗎?”
玉瑾澤麵上揚起他招牌式的不羈笑容,好笑又無奈道:“不然還能如何?她不信我啊,你看不出來麼?”
侍衛頓了頓,目光停留在馬車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玉瑾澤亦看向那邊有些悵然道:“這丫頭長得真好……樣貌好又聰明,噎起人來毫不留情,一看就知道將軍府這些年不曾虧待過她。真好……若是母後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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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途中,風霜雪忍不住關切地問道:“夫人,玳珩太子與您究竟都說了些什麼?你們離得太遠,奴婢都聽不到你們的聲音。”
蕭月熹擺弄著腰間佩戴的玉佩墜子,漫不經心地答一句:“他說我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饒是風霜雪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也被這個石破天驚的答案驚掉了下巴,瞪了好一會兒的眼睛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喃喃問道:“同父同母……也就是說,夫人您其實是玳珩國的嫡公主?”
蕭月熹點了下頭,又道:“按照之前木藍查到的線索推論,玳珩太子這番話是有一定證據的,他想把我搶回去也不是沒有理由。”並且這理由比她家皇帝陛下昨日腦補出來的靠譜的多,說服力也強不少。
風霜雪問:“那夫人吩咐乘風和木藍姑娘查的事,還要繼續嗎?”
蕭月熹道:“繼續,那個玳珩太子未必就全然值得我們相信,有些事自己不動手終歸不能放心。”
“是。”
蕭月熹想了想,又道:“接下來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他會突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急著將我帶回國,想來是國內出了什麼變數,若情況嚴重,他肯定比我們還心急,且看著吧。”
風霜雪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又有些惋惜道:“可惜了,玳珩國外圍的那道天然屏障是我們無法跨越的障礙,不然打探一下他們國內的消息也能知己知彼了。”
蕭月熹但笑不語。
回宮後,蕭月熹毫無保留地將自己跟玳珩太子的對話分享給了皇帝陛下,末了她問:“雲輕,你覺得可信嗎?”
慕雲輕認真地想了一陣才道:“若事實真是如此,很多事就都變得合理了,我們不如想一想,玳珩突然急著迎回公主的目的是什麼?”
蕭月熹笑了,因為這一點她沒提過,慕雲輕卻能在第一時間同她想到一處。蕭月熹道:“無非兩種,一種是玳珩現下的國君有個什麼病啦災啦的,時日無多想見見這個失散了快二十年的女兒。另一種則是皇室又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急需一個公主來為他們鞏固地位。”
慕雲輕:“你是指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