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輕道:“我也是看不出,才想著將計就計的,而且這個時間很奇怪,一月有餘……”
蕭月熹點點頭,接口道:“還有今早太後有過一個模棱兩可的提示——嗯?”
蕭月熹突然頓住,神色愈發凝重起來,慕雲輕便問道:“怎麼?你想到什麼了?”
蕭月熹看向慕雲輕,神色古怪道:“我在賢親王府上失蹤到如今,有一個多月了吧?”
慕雲輕一怔,繼而想到蕭月熹那場無故失蹤又無故出現距今,的確已有一個多月的光景了。
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微妙了起來,蕭月熹略帶忐忑地看向慕雲輕,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慕雲輕忽而道:“我讓人暗中查一查,晚上讓李然從密道進來給你診脈,你先休息吧。”
他說著,起身便要走,蕭月熹心頭不安更甚,下意識地去拉他,卻沒拉住。急聲道:“你要去哪裏?”
慕雲輕回頭見她這副模樣,似乎是愣了一下,繼而才反應過來,低笑一聲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蕭月熹一怔,他又道:“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事態緊急,我們事先都沒個準備,太過被動,所以我才急著去做安排。你先休息,我過會兒就來陪你,好不好?”
蕭月熹這才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道一句:“我餓了。”
慕雲輕笑吟吟地揉了揉她的頭,撥亂了她的發絲,目光甚為溫柔:“我去讓人給你送些吃的進來。”
少頃,香寧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肉粥進來,香氣撲鼻,讓人食欲大開。
蕭月熹喝了幾口粥,總算有了些力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香寧道:“高太醫開的安胎藥領回來了嗎?”
香寧點頭道:“回夫人,已經領回來了,正在小廚房煎著呢。”
蕭月熹“嗯”了一聲,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裏卻打定了注意,堅決不會喝那個勞什子的安胎藥的。
香寧看了她一陣,不由奇道:“夫人如今懷有皇嗣,怎麼看起來並不怎麼開心似的呢?”
蕭月熹看她一眼,道:“你也知道,我這些日子體弱,各類湯藥白水似的往下灌,如今突然得知有孕,免不了有些擔心。”
香寧笑著安慰道:“有皇上庇佑,太醫院又有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太醫,夫人就放心吧!”
庇佑?蕭月熹心內一陣不安,若真到了慕雲輕都無法庇佑的局麵,她又該怎麼辦?這麼多事疊在一起,慕雲輕心中真的毫無疑心嗎?蕭月熹覺得,他們真的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很多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終演變成驚天的誤會,到那時再想解釋,就來不及了。
“夫人?”香寧輕喚了一聲,催促道:“粥要涼了。”
蕭月熹垂下頭看著手裏捧著的粥碗,先前的好胃口瞬間蕩然無存,胡亂又吃了幾口,就把碗塞進香寧手裏。
“你先下去吧,藥煎好了再進來。”
香寧踟躕道:“夫人,您眼下身邊不能無人照料啊。”
“出去。”蕭月熹冷然道。“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香寧猶豫再三,還是不敢違抗,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蕭月熹曲起膝蓋,抱著腿發呆。腦子裏將賢親王病重開始一直到今日突然“被有喜”期間發生的事都回憶了個遍,最可疑的無疑是她的失蹤。那幾日,蕭月熹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是被淩歲寒帶走關起來的,同樣可以確定的是,他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盡管他有這個機會。
若這是太後和陸錦繡一早設計好的,那麼淩歲寒直接把事情做實,她蕭月熹哪裏還有機會多活這一個多月?!
等等!會不會就是因為淩歲寒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來,陸錦繡才會心急地在千秋宴上借題發揮?可若是這樣,那麼今日這一出又是怎麼回事?這顯然是精心策劃的,陸錦繡要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手,又何必在千秋宴上多生事端,還累得母家如今風雨飄搖的?
對了!風霜雪曾聽到過那姑侄倆的對話,陸錦繡指責太後情報有誤,這情報會不會跟玳珩太子有什麼關係?
假使玳珩太子故意向他們示好,表示自己願意幫忙除去她,太後或許真的會考慮與其合作吧!畢竟這種能把蕭月熹拉到大庭廣眾之下處決的機會少之又少,太後怎麼舍得錯過呢?
一些疑團似乎變得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