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請李然進宮恐怕來不及,隻能從太醫院隨便調個太醫過來,蕭月熹凝眉思索著,怎麼想都覺得事情蹊蹺。
加上皇帝陛下怒意太盛,也容不得她想其他,隻想著先安撫住他。蕭月熹張了張口,有氣無力地喚了聲:“皇上。”
慕雲輕的目光登時就轉到了她的臉上,又驚又喜道:“醒了?可有哪裏不適?”
蕭月熹覺得這會兒說話都有些吃力,便搖了搖頭,可一搖,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臉色也就跟著又白了幾分。慕雲輕心疼道:“都昏倒了,怎麼可能沒事?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蕭月熹一動也不想動,恰好此時何通匆匆走進,道一句:“皇上,太醫來了。”
“磨蹭什麼?還不快滾進來!”
看他那急躁的樣子,蕭月熹真的很想跟他說一聲自己沒事,隻是頭暈罷了,隻是還未等張口,太醫便急匆匆地進來為她診脈了。
等了片刻,蕭月熹覺得緩過來些,便轉頭去看那太醫。進宮以來,蕭月熹認得的太醫也就是院首和李然,眼前這個中年太醫眼生的很,也不知道讓他診出自己的病症會不會橫生枝節。這樣想著,蕭月熹便忍不住去看慕雲輕,這一次他也太急躁了。
那位太醫久久不語,何通都有些急了,催促道:“高太醫,蕭夫人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蕭夫人這是……有喜了啊!”高太醫頗激動地道。
蕭月熹:“……???”
這位太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她哪來的喜???
蕭月熹心驚肉跳地往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就見皇上的麵上由驚轉喜,繼而激動萬分地撲了過來。
“月熹,這是真的嗎?我們要有皇兒了?”
蕭月熹:“……”皇上,這有沒有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麼?
陸錦繡頗為欣喜地笑道:“哎喲!還真是要恭喜皇上和蕭妹妹了!妹妹不知道,你這一暈,可把皇上急壞了。高太醫,蕭妹妹胎相如何啊?為何會突然暈倒?”
高太醫沉著道:“回皇後娘娘,蕭夫人這身孕不過一個多月,正是不穩的時候,加上蕭夫人自身有些虛症,接下來還需當心啊。”
皇帝陛下總算恢複了鎮靜道:“朕知道了,月熹的胎就全交由高太醫負責了。”
高太醫欣然道:“微臣遵旨,微臣這就去給蕭夫人調配安胎的湯藥。”
高太醫出去後,陸錦繡上前道:“皇上,這可是您的第一個孩子,為防萬一,臣妾想親自照料蕭妹妹,也能求個安心。”
慕雲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顯然是還在將蕭月熹暈倒的罪責歸在陸錦繡的頭上。慕雲輕冷然道:“不必了,月熹眼下也不宜隨意挪動,你整日留在清涼殿也不方便。”
陸錦繡牽了牽嘴角,到底沒能扯出一個嫻雅的笑,慕雲輕又道:“沒什麼事皇後就回去吧。”
陸錦繡福身稱是,向後退了三步才轉身,行至殿外時,眼底閃過了一絲難掩的興奮與陰毒。
慕雲輕摒退了一幹閑雜人等,待到周圍無人了,蕭月熹才終於忍不住悚然道:“怎麼回事?”
慕雲輕:“看來陸錦繡是有備而來了。你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暈倒?”
“好像是因為一個香囊……”蕭月熹在衣袖中翻找一陣,沒發現那個香囊,便轉頭去問風霜雪:“阿霜,你有沒有見到皇後給我的那個香囊?”
風霜雪一怔,輕聲道:“當時太過混亂了,可奴婢給您換衣服的時候,的確沒看到那個香囊。”
“看來問題真的出在香囊裏了……”蕭月熹沉吟道。默了片刻,蕭月熹忽而又問道:“阿霜,你還記不記得椒房殿中的熏香?那味道與香囊的一致,氣味要更濃一些。”
風霜雪想了想,點頭道:“記得,不過應該不是什麼稀奇的熏香吧?女子大多喜歡焚香,那味道,奴婢聞著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我也看到你們聞著都沒事。”蕭月熹篤定道:“可我的確是聞見那香囊的味道就開始不舒服了……真是,要是沒弄丟,還能偷偷送出去讓李太醫驗一驗成分。”
慕雲輕凝眉道:“倘若是陸錦繡有意為之,自然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留下證物。阿霜,你潛去椒房殿查一查,看還能不能找到些香灰之類的東西。”
阿霜領命退出去,殿中就剩下了蕭月熹和慕雲輕兩個人。
蕭月熹憂心忡忡地問道:“皇後故意製造一個我有喜的假象,到底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