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死了。
項宇坐在我對麵,艱難的咽下半杯白酒,就像生吞下了一把碎玻璃,然後硬從他喉嚨中擠出來這四個字。痛苦又滿是無奈,每個字都帶著毒刺一般,一下一下劃破喉嚨,血汩汩的從嘴中淌出來。
消息來的太過突然,吃驚大過悲傷,一時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出回應。
我怔在那裏,等著他的下半句。
我和鐵牛關係並不是特別好,隻是有些感慨。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
他也沒有說話,也許也在等著我接下半句。
結果我們誰都沒有講話,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秋風蕭索,顧自淒涼著漫漫長夜。
項宇終於開口,聊起別的:你這幾年抑鬱症好多了吧?
窗外彎月高掛,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項宇終於不像以前那麼黑了,隻是麵黃肌瘦這個詞我從未想過會有機會用在他身上。現在的他,就像是重病加身一般,臉上都是胡渣,不但沒有血色,甚至都有些蒼白。胳膊也少了一條,像是四五十年前大西北逃難出來的。
人生如草木,萬般皆秋。
我抽出一支煙,撕掉了煙蒂。煙霧之中,記憶,仿佛又帶著我回到了十七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