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炸碎的那一刻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酒瓶比電影裏看到的要結實多了。這個姑娘也嚇了一跳,嚇得她啊的叫了一聲。
被砸的這個人捂著頭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另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見朋友倒地,順手抄起了桌上的啤酒瓶,罵了一聲他媽的,回頭卻看見這幾個學生人手一個啤酒瓶,尤其是看見虎背熊腰的鐵牛的時候,火氣瞬間消了七分,但是又實在想不清楚怎麼得罪了這幾個小孩兒,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問:“怎麼了,大哥?”
項宇說:“帶著地上這個,趕緊滾,以後別來這裏吃飯!”
他點點頭,實在想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是事已至此,對錯已經毫無意義了。於是扶起地上的人,踉蹌著往胡同裏走了。
我握著剩下的半隻酒瓶,呆站在那裏。氣氛有些尷尬,我知道現在的我必須說些什麼,但是當我低頭發現姑娘在看著我的時候,我仿佛成了一個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姑娘的臉上卻出人意料的平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嘴角還帶著笑意,昂頭看著我。
項宇拍了我一巴掌:“你什麼意思呀你?幸虧是倆慫逼,不然咱幾個今晚得交代在這裏!”
鐵牛說:“下次你想打架提前說一下行不行?”
張小磊說:“你這樣讓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幾位弟弟這是什麼意思,見義勇為?”姑娘嗤笑一聲。
項宇說:“別客氣,英雄救美是我們年輕人應該做的。”
姑娘抿嘴笑著,看著項宇:“你是怎麼聽出來我是在感謝你的?”
項宇說:“我知道你沒有謝我們,但是我確實沒話接了,姐姐。我這個兄弟雖然也是出於好意,但是打攪你做生意,還是非常抱歉。”
姑娘轉頭又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算了,也不和你們這幫小鬼一般見識,今天算我倒黴。”
項宇說:“來我們這桌吃點吧,就當我們陪個不是。”
姑娘無可奈何般,挨個看了我們一眼,挽了一下裙子,扶著桌子起身:“行吧,今兒姐姐就陪你們喝點兒!”
我們回到桌子旁各自坐下,項宇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拉過一張椅子,加在他和我中間:“來,姐姐,坐。”
姑娘把包掛在椅背後麵,提一下裙擺,輕輕坐下。
張小磊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說:“佳佳。”
項宇說:“你名字真好聽,誰起的?”
“我自己”,她將右手肘杵在桌上,托著下巴:“你們幾個看樣子是學生吧?這麼晚跑出來,不念書了?”
項宇說:“我這是放鬆一下,屬於勞逸結合,有助於我後期在大學裏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張小磊說:“說的對,勞逸結合這個詞一聽就是個大學生才說出來的。”
佳佳說:“你高中不念書,考的上大學?”
張小磊說:“宇哥他爸是教育局副局長,管他高不高考,山東境內的大學任他挑。”
項宇說:“副字沒必要非要加。”
佳佳直起來身子,笑了笑,手指輕輕的將鬢角細發挽於耳後,又看著張小磊:“那你呢,他有他爸,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