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黃子敬道：“你去不去吃飯？”
何小天道：“去。”
黃子敬道：“幫我帶飯吧，我回去打掃衛生。”
何小天道：“你吃什麼？”
黃子敬道：“三個小粽子一個雞蛋。”
何小天道：“如果沒有粽子呢？”
黃子敬道：“那就買麻花。”
何小天道：“如果沒有麻花呢？”
黃子敬道：“那就買包子。”
何小天道：“如果沒有包子呢？”
黃子敬道：“我不會那麼倒黴的。”
何小天道：“萬一呢？”
黃子敬道：“沒有萬一。”
何小天道：“萬一有萬一呢？”
黃子敬道：“你有完沒完？沒有就不吃了，餓死活該。”
何小天自然不想他餓死，但意外之所以被稱之為意外，就在於它連意外都要意外。好比提前就在戰略軍事圖上預判了對方七八條有可能的進攻路線，也提前做好了防禦措施，但怎麼也想不到敵人會從地道殺出來。
今天的餐廳不僅沒有這三樣，連根油條都沒有，所有的窗口全部都擺滿了大白饅頭，好像就為了折磨黃子敬這種不愛吃饅頭的人。
何小天肚子餓的厲害。對於餓肚子的人而言，一種食物若是美味那往往是一種拖累，因為美味需要品味，而品位必然浪費時間。憑他的正常速度，能吃完一個饅頭就已經是造化了。
他很快的吃完，放棄了桌上還燙嘴的半碗粥，又到窗口前給黃子敬買飯。
食物已經所剩無幾，除了饅頭和烤腸外台麵上就隻有四層麵包片，加起來也才三寸厚。
“多少錢一頁？”他問。
大爺掀起最上層一頁，露出裏麵夾著的一層薄薄的煎蛋和一層火腿：“裏麵有蛋和火腿，三塊五。”
煎蛋雖然大小正常，但卻極薄，像是電影中為了仿作假畫要用刀把宣紙一分為三層，這樣三層都是真畫，但何小天寧願相信這是個鵪鶉蛋。這項手藝對持刀人的功力和眼神的精細程度固然要求極高，但火腿更是薄到要挑戰物質的分子結構，那一層火腿看起來就像一層起了霧的窗戶紙，恐怕連蘭州拉麵館的老師傅都不能望其項背。
何小天道：“四層麵包算一個嗎？”
大爺道：“兩層算一個，別忘了還有蛋和火腿。”
何小天自然沒忘有蛋和火腿，隻是覺得可以忽略不計。兩頁麵包實在填不飽肚子，但這四頁又太貴，轉念一想，又不是花自己的錢，總不能讓他餓著。
“那就給我這四頁吧，給個塑料袋，”
二
數學課。
李育新道：“已經夠明顯了，都是咱們反複強調的東西，你查查我們以前做過的題，都做了多少遍了？我再次——我再次強調。據說這次一模考試難度比較大，主要是——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有思路，你就做對它。我再次強調，不管怎樣，難，對所有人都難——我再次強調——也就是說，如果變的話，也就是變成導數來解決，基本思路就是這樣，隻要會做，就要做對。
16題第2問，求B+C的取值範圍，一定要弄會它，反複這樣說，現如今這樣的題我們也一直反複強調，但是我們還是出錯，這種題很多班級一個做錯的學生都沒有，為什麼你不會？為什麼你每次都出錯？說明你們根本就對學習沒有足夠的重視，反複這樣說，有同學就是不聽，根本不把學習當回事，就這麼簡單、反複講的題，我們為什麼忘得那麼快？這是關於這一題。
17題不再講了，但我還是強調，第一問求通項公式必須求對。
18題，非常遺憾的18題。通過做18題我發現現在我們還沒掌握如何分辨相互獨立事件還是古典概型，你為什麼要用獨立重複性實驗來處理這個題？我們很多同學用了獨立重複性實驗來處理這個題，也就是用了相互獨立性事件，到底是什麼道理？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一點？從多少人裏取出多少東西，顯然是古典概型。對於這個超幾何分布，我們也是不止一次了。唉，你們現在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運開玩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過很多次，你還是這樣，馬上就火燒眉毛了，馬上就上戰場了，你還是這樣吊兒郎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