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3.13 星期五(1 / 3)

“李長君說再來的人都在門口站著。”

何小天已經被罰在門口,看著剛剛到來的劉培根和譚小花,笑道:“我還以為今天早上就我自己了呢。”

譚小花嗔道:“李長君有毛病啊,還不到5:50。”

說著就已經站到了牆邊。

劉培根道:“李長君現在去了哪兒?”

何小天道:“可能是一班,我沒注意。”

教學樓裏少有背書的聲音,隻有一樓的幾個高一教室還有三兩句書聲傳來,雖然低迷,但在這個時間就能到教室的高一學生自然絕非凡品,不是高三的趕鴨子上架所能比的。

二樓這一層隻遲到了六個人,另外三個被罰站在六班門口,但不知什麼時候卻已經不見了。

劉培根道:“要不咱們進去吧,李長君一般就不再露麵了,以前也是讓站一個早上,看都不來看。”

何小天道:“嗯。”

劉培根道:“咱們進去吧。”

何小天道:“我不進,你想進你進吧。”

劉培根道:“譚小花進不進?”

譚小花道:“我不進去。”

劉培根道:“你在這裏不冷嗎?”

譚小花道:“不冷。”

劉培根哈出一口氣,白白的像霧一樣。

春天果然是騙人的。

他打了個哆嗦,咬牙道:“李長君他媽了個逼——嘿,六班那三個人怎麼進去了?李長君是不是走了?”

何小天道:“不知道。”

劉培根道:“咱們回去吧。”

譚小花也道:“咱們回去吧。”

規矩是一種安全的保障,不守規矩就會付出代價。

人往往以為有些事隻要不被人知道就是沒有後果的。

這是他們的聰明之處,也是悲哀之處。

因為他們看不到後果,就會以為沒有後果。

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看見人性,最真實的人性,最原始的人性,到底是靠修養控製,還是靠後果限製。

顯然是後者,無一例外。

除了死人。

“你們回吧,我不回。”

何小天顯然不是什麼有修養的人,但也沒能看到後果,他隻是膽子小,膽子小的人顧慮就多。

堂堂一個級部主任,會在一模考試的最後一科時回家嗎?

何況考的還是他教的物理。

如果這麼早就要回家,他壓根就不需要來。

何小天當然沒想這些,他之所以不回去,完全是因為李長君看見了他的臉。

直接抗命和間接抗命所受的待遇絕對是不一樣的。

劉培根對譚小花道:“你學習好,你先回,你回了我就回。”

譚小花點點頭,回身進了教室。

劉培根道:“前三都進去了,沒事的。”

人很奇怪,自己想要改變,就非要拖著周圍人與他一起改變不可。

做婊子可以,但千萬不要在牌坊旁邊。

此刻劉培根就想說服他旁邊的牌坊與他一起做婊子。

但是沒有成功。

劉培根道:“李長君是不是打你了?”

何小天道:“沒有。”

學生挨打可以有很多理由,但優等生免於挨打卻隻需一種理由。

就好像死罪有很多種,但免死金牌一塊即可。

何小天不願意去和譚小花比,他已經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六班的門開了,李長君走了出來。

何小天心中一鬆,低下了頭。

劉培根心中一緊,低下了頭,悄聲問:“要不要把譚小花喊出來?”

何小天抬頭斜睨一眼,李長君已經越來越近,眼光到處,毫無遮掩,這時才把譚小花喊出來,已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那時李長君在三班教室時,就應該已經問過遲到的人有誰。如果他知道進教室的是譚小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皆大歡喜,如果說了出來,反倒是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他不知道遲到的人有誰,譚小花更不會有麻煩。

“不用了吧。”何小天還在盤算利弊,但時間顯然不夠用。

劉培根已經開門喊人了。

譚小花立刻出了教室,站到他旁邊。

李長君走了過來,停在譚小花麵前,打量著她,厲聲問:“你還上不上?”

譚小花道:“還上。”

此時李長君已經再無緣由作區別對待,至少那兩個差生是聽話的。

對於聽話的人,都不必要苛責。

他最後又瞪譚小花一眼,道:“回去!站著上課!”

物理考試一結束教室就恢複了原狀,書本、桌椅全部都和考試之前一樣,除了滿地的垃圾。凡要搬家,必有垃圾。

其後的大半個上午都沒上過一節正經課,全部都是自習。老師全都安排閱卷去了,連朱德福都沒有露麵。

十二點剛過,蘇龍潛和董濤就到三班喊走了何小天和鄭天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