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守正立即明白,一定是他帶來的禦林軍都被解決掉了,否則尚秋原也不會如此悠閑地出現在此處。
身子酸無力,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女子嘴角露出嬌媚的笑意。隻是此刻女子的媚笑,令得嚴守正恨不得上前一把掐住那雪白修長的脖頸,活活掐死這個小妖精。
尚秋原微微擺手,架在嚴守正脖頸上的利劍被撤掉,嚴守正也沒有緊張,不管尚秋原來幹什麼,他乃是朝廷的顧命大臣,尚秋原也不能殺了他。
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向尚秋原深深躬身施禮:“王爺大駕親臨,恕卑職不知,未曾遠迎。”
有人擦拭椅子,尚秋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淡笑道:“聽聞嚴統領要回鄉祭祖,可惜得到消息太晚,統領已經離開祖龍,因此本王特地前來相送。”
“不敢當,卑職如何敢勞王爺大駕,惶恐之至。”
琢磨著尚秋原話裏話外的意思,“特地前來相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可以包含太多的意思。
可以是送他一程,也可能是送他回家,不過這個“回家”,很可能是送他回老家,再也不可能回來。
嚴守正心裏很明白,尚秋原出現在此地,絕不可能是為了送他回鄉祭祖。否則以護國王之尊,沒有必要連夜趕出京都,到這個小驛館中來見他。
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說話,嚴守正在猜測尚秋原的來意,尚秋原卻並不著急,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嚴守正已經是甕中之鱉。若是這嚴守正聰明,還可以給他個機會,否則,即便是不送嚴守正回老家,也不會放過此人。
心中惴惴不安的是嚴守正,他恭謹地站立在原地,微微垂首,等了片刻見尚秋原沒有說話,隻好再次躬身:“王爺大駕到此,且待卑職備酒宴招待王爺,來人。”
嚴守正喊了兩聲,卻是不見有一個人出現,心中生出寒意。隨身帶了一千禦林軍,數目雖然不多,卻都是貼身的親衛,也是禦林軍中的精英,如何便沒有一個人回應?
“嚴統領的部下都累了,本王命他們安歇去了,酒宴就不必了,本王想,統領不會不明白本王的來意吧?”
嚴守正低著頭,眼珠轉動了幾下,故作恭謹:“王爺有何吩咐,卑職敢不從命。”
“嚴統領是聰明人,就不需本王多言了,如今皇上龍體不安,到鴻蒙宮祈福靜養。你也該知道,皇上已經時日無多,何去何從,嚴統領想必心中也該有數。若是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瞞過本王,也太小看本王了。”
“王爺言重了,卑職並不曾做過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王爺何出此言?”
“統領還是沒有想清楚嗎,不要緊,有的是時間,統領大人可以慢慢地想。若是在此處想不清楚,可以回家去想。”
一股淡淡的殺意,讓嚴守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偷眼看著尚秋原。
此時尚秋原的臉色仍然淡然無波,但是散發出的威壓和殺意,卻是令嚴守正心中發寒。
“王爺,卑職隻是告假回鄉祭祖,想卑職已經有三年不曾回家,有皇上的旨意,恩準卑職告假回鄉祭祖,這乃是人之常情。”
“嗯,人之常情,卻不知,前幾日深夜汝等入宮何事?須知我朝律例,若是沒有皇上急召,天黑後,大臣和諸人是不可在宮中逗留的。”
嚴守正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沒有想到尚秋原會知道此事,他們深夜入宮,本是極為隱秘,並未驚動任何人,由安陵青嵐暗中引入。議事後便悄悄地離開,沒有驚動宮中的人。
不想,如此隱秘的事情,尚秋原都知道了,不由得一陣陣心寒。
“王爺是從何處聽到謠言,並無此事,若是皇上召見,第一個召見的,當然是王爺。”
“沒有嗎?”
“自然是小人從中作梗,何曾有此事。”
“哦,本月十二,深夜時分。韓星、南風、你、安陵青嵐、暗衛左右統領等人,入宮去秘密覲見皇上,不是皇上失眠,找你們敘舊吧?”
嚴守正大驚,抬頭看著尚秋原,勉強抑製心中的壓抑和驚慌。時間、人,尚秋原都說的絲毫不差,絕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則也不會在此時深夜帶領精兵到驛館了。
目光閃動,房間中此時隻有他和尚秋原,女子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那女子是王爺所安排吧?恐怕這驛館之中,王爺早就做好安排了吧?”
“統領和部下辛苦,本王事先派人招待也是應該的。”
嚴守正滿嘴苦意,自以為無事,卻沒有想到,早已經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低下頭默然沉思,驛館的中的一切,酒肉中定然做了手腳,還有那些驛丞找來女子,否則他帶來的禦林軍,也不會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便全部被拿下。
“王爺意圖何為?”
再次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尚秋原,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尚秋原是隻知道皇上秘密召見他們,還是連皇上召見他們秘密商議的事情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