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仔細,接著說!”我點了點頭,這尉遲修自己的武功雖然不是血樓裏最好的,但是他的洞察力和細心程度,倒是不輸於信堂的歐陽流長和刑堂的莫清歡。
他麵色微紅,看我似乎沒生氣,便又大著膽子繼續道,“之前屬下為那若風公子診脈之時,主上您也親眼看見了,他的脈搏之力都足夠把我的人差點彈出去,且肌膚觸手寒冰,眉眼凝霜,寒顫不已,這便讓屬下再肯定不過了!若風公子所練的就是‘百裏寒冰功’!”
“好,我相信你判斷的都是對的,那麼我現在想知道,如何才能讓這個‘百裏寒冰功’的反噬不再傷害他的身體呢?”
“隻有兩個辦法,第一,讓他盡快的練成,練成之後,這種從內在讓他痛苦的反噬和發作的情況就會全部停止,除非他哪一天精氣全失,自己死去,否則天下無敵;第二,就是用之前主上您喂他吃下的藥丸,暫時性的壓製那股寒氣,不讓他的體內寒冰之氣令他痛苦,但這種藥丸的服用,也絕對是弊大於利的,常年累月下來的服食,會讓他的內髒功能緩慢遲鈍,到最後全部喪失功能,也就是說,這藥一直吃下去,總有一天若風公子會因為體內髒器的不運作而死去!”
“shit!”我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那我問你,如何才能讓這個寒冰功盡快練成?”
為了不讓他死,即便他練成這武功要死去很多其他的人,我也沒有其他選擇,因為我想保住林若風的命,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主上,從若風公子目前的情形來看,他的內力的確高的驚人,不過他的雙腿似乎已經有萎縮的跡象,也就是說他的雙腿起碼已經有十年以上不能行走了,若非有人定期給他做腿部肌肉的按摩和複蘇的話,他腿上現在這點肌肉都不可能留下了,而且從若風公子眉發的凝霜程度、以及他的怕光程度來看的,除了那龐大的內力之外,他身上所留下的幾乎都是練‘百裏寒冰功’後會遺留下來的種種反噬和後遺症,這很不尋常,按說反噬是功力精進度的一半,而如今,在若風公子的身上卻恰恰相反,他的反噬是他功力修為的兩倍,所以他才會那麼痛苦!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練成‘百裏寒冰功’的幾率幾乎是沒有的!”
尉遲修一邊說,也一邊很是迷惑的想著,他也無從解釋這種情況是從何而來。
“兩倍?”我呢喃著重複。
“是的,兩倍,就好象有一個同樣練這功的人,把本該他自己承受的反噬,全部轉嫁給了若風公子一般,所以——”
尉遲修的話還沒說完,我頓時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該死——”
極怒之下,那張結實的紫檀木長桌,在我的拳頭之下,頓是化為萬千片碎木,有一塊甚至劃過了林萍蹤的臉頰,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然而他也沒敢閃躲一下。
幾乎同時三人全部單膝跪了下來,“主上息怒!”
他們並不知道我為了什麼而怒,我也知道我必須要控製這樣的怒氣,對於一個成熟的女人,作為一個大組織的頭目來說,沉著穩重,冷靜內斂是我必須具備的能力,輕易動怒會讓我的威信很難深入人心,也很容易影響我的判斷力,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實際上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想起在百裏山莊那間黑暗的房間裏,林若風那傷感的語掉,見到我時的激動和興奮,以及被人利用當成練功材料的無奈和憤恨,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我此刻的腦海裏回放,我本來還不知道那所謂的被用來做練功的工具,是如何一個練法,如今從尉遲修的嘴裏得到了那樣的假設,反而解開了我心底的迷惑。
那個該死的‘他’,竟然利用若風的身體替‘他’承受‘百裏寒冰功’的反噬力?
在這一刻,我已經決定了,不管那個該死的‘他’是誰,我都要從若風嘴裏知道,並回以他十倍的報複,我不用知道當年的沐傾城和林若風是個怎樣的故事,光從若風嘴裏那零落的話語,我已經逐漸能拚湊出來了,那個‘他’利用當年還弱不禁風的沐傾城,威脅著林若風與心愛的女人分開了,那人承諾林若風,會放過沐傾城,而林若風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