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懶本就有些情緒,和成雅說過之後,更加傷心。
這些天,她一個人默默承擔著一切,直到現在也不敢完全告訴給成雅。
因為不想給成雅造成麻煩,她隻說了事情的一部分。而關於傑瑞,關於周崗,她幾乎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幾天,她越想越多,越想越透徹。
也不知道布這麼大一個局,他又花了幾天呢?
她累了,前所未有的累,心還很痛,像是每時每刻都紮著針,滴著血一般的揪著,從未放下過。
她扔掉了手機,因為她發現了手機殼的裏的追蹤器,嗬,這麼高明的手段,了解她從來都不會拆開手機嗎?
她丟掉了所有的東西,除了那些資料和錄音帶,她在路上隨意買了個包裝著,從來都不肯放下,但她不知道,自己揪著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
他那麼神通廣大,那麼心思縝密,這些東西,能奈他何?
小鎮幾乎與世隔絕,環境清幽秀麗,於蘇小懶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但對於已經住了一個星期過了新鮮勁兒還生著病的兩個小孩來說,就著實沒那麼誘人了。
蘇小懶看著高燒不退的幹兒子,有些感冒咳嗽的幹女兒,心中愧疚萬分。
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懦弱和逃避,偏還遇上了成雅這樣講義氣的人,哪怕她心疼的眼淚直冒也不舍得丟下小懶自己回去。
小懶知道成雅固執,但她何嚐不固執呢?
因為小鎮離汽車站還有一些距離,她為了快去快回,帶著為數不多的現金坐了輛三輪車直奔汽車站,買好票又返程,二話不說將小芒果抱起來,拉著成雅下樓,送到了車站。
成雅手上被她塞了汽車票,長途汽車已經啟動,油門轟隆隆的響著,蘇小懶急急的將成雅和孩子送上去,成雅扒在車窗上看她,淚流滿麵,心裏有許多話要講,張著嘴卻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車即將開走,蘇小懶笑著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簡單一句:“別告訴他。”成雅看得分明,拚命點頭,大喊著“保重!”
成雅身邊的兩個孩子窩在媽媽身邊,病懨懨的,連哭都沒有力氣。
車子已經走了好遠的距離,再也看不到車站前單薄得讓人心疼的小懶了。
蘇小懶哭得沒了力氣,回去的路上也沒錢坐車,一雙腿無力地走著,不管盡頭,不管時間。
蘇小懶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回四個人居住的客棧,收拾完東西準備次日一早和老板告別。
她的口袋裏沒有什麼現金了,也沒法再繼續呆下去了,她想找個謀生的方法,隨便哪裏都行。
哪知第二天她拿著房卡去前台退房時,前台卻告訴她,成雅已經幫她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她可以繼續住在這兒,若是直接離開,店家不會退款。
蘇小懶呆愣了半刻,和前台說繼續住。
成雅都知道嗎?知道自己去幹了什麼,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對吧?
在離開的前夕,還記得為她交足房費,還記得給她的行李箱裏塞一些現金。
她又有什麼能耐呢?擁有這樣的好朋友,擁有這樣的人生知己?
蘇小懶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也不能再沉浸在憂傷中無法自拔。
畢竟,自怨自艾或者怨天尤人,於她都不是好方法,堅強麵對才是,而現在,她不願麵對,但可以堅強。
蘇小懶的小店在一個煙雨蒙蒙的日子開起來,她算了算,正好是兩個小家夥一歲的生日。
她開業第一天,沒有張燈結彩,沒有敲鑼打鼓放鞭炮,甚至沒有人上門。
她發呆看著門前的石板路上被雨水蒙上光滑外衣,出神地想著,兩個小家夥一歲了,媽媽不在身邊,他們會怎麼樣呢?有沒有哭?有沒有鬧呢?或者是,壓根不記得媽媽了嗎?
雖然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一個沒有任何人可以束縛住的人,但在這蒙蒙煙雨中,她還是感傷了起來。
因為沒有太多資金,她的店子開在巷子裏,想必這也是無人上門的原因之一吧?
轉眼成雅已經回去了一周,沒有任何消息。其實對於她來說,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吧?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個讓自己既愛又恨的人,那個高高在上卻總是想方設法套住她的人。
快到傍晚十分,蘇小懶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那時她正在畫一幅設計圖。
雙胞胎的好處便是,隻需要設計一份,然後照著原模原樣做出兩份就行,所以省事了不少。
她隻覺得案前有道黑影,將她本就不怎麼亮堂的光線遮了個完全。她抬頭,看到了來人,隻是微微驚訝了幾分。
不得不承認,麵前的這個男人,出現在她的小鋪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