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黃藍喚道:“烤雞好了沒?可以開席了。”
“好啦好啦!就到。”徐搗滅柴火,提著烤雞到灶房,呯呯呯地砍成一塊塊,聽著那聲音就知道烤雞有多香脆。留了兩大塊,一塊帶的雞翅,給狐狸的;一塊帶著雞腿,給白的。這兩塊雞肉差不多去了山雞的一半,留下給他們下酒的不多了,還好另外有兩大碟煎魚兒,那也是很香的。
狐狸盯著那烤雞好久,這會兒到手一塊雞肉,便撕咬起來,牙齒,勁道卻很給力,啃得雞翅咯嚓咯嚓響。徐把那塊帶著雞腿的烤肉也遞給狐狸,讓它帶給白。狐狸嘴裏咬著屬於它的那塊烤肉,前肢輕輕一蹦,隻用兩隻後腿站立起來,然後用前爪捧起徐遞來的雞腿,竟像個人兒一樣,搖晃著身子一步步走向前院,後麵拖著一條雪白的毛絨絨的尾巴,看得四個人都有些好笑。
白趴在前院簷下,閉著眼睛念叨,不吃不吃不吃……不餓不餓不餓……不香不香不香……師兄不要叫我進去不要叫我進去……我了不吃就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狐狸把那塊雞腿肉在白的鼻嘴上蹭了蹭。
白聞到濃濃的香味就在鼻子前,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師兄,而是那討厭的狐狸精,迅速閉回眼睛,假裝什麼也沒發現。他太難了,閉著眼睛起身調了個頭,讓屁股對著狐狸精。
狐狸不明所以,當是這隻大黑狗睡慒了。捧著雞腿繞到狗頭,又蹭了蹭狗鼻子。
白這次沒有睜眼,在心裏念叨:不吃不吃就不吃,了不吃就不吃……狐狸你再煩我我一口咬死你。
狐狸眨眨眼,把雞腿放下,走到旁邊啃它的雞翅,發出吱吱嘖嘖的聲音。
白實在難忍,張開嘴,一口把雞腿咬住:好吧,我隻是打個哈欠不心咬到的,我也沒過不吃吧,就是在心裏想想而已。
飯桌上,不時有“砰砰”的酒碗相碰,四個人喝得都很盡興,好像都忘記了剛才拜師那一幕的尷尬。
徐背著大門而坐,對麵是東家主黃藍,左邊是張海風,右邊是黃源。
張海風剛吃下一口酒,拿過酒壇,給徐倒了半碗酒,把自己的酒碗倒滿,然後雙手捧起酒碗對徐道:“師傅,弟子張海風敬你一碗,我幹完,你隨意。”
都以為這事過去了,怎麼又來了。徐還想推辭,張海風已經一口氣喝完碗中酒,把空碗生重在桌上一放,大聲道:“什麼都別,喝,或者不喝!”
徐見張海風那強硬的語氣,怕是不喝上一口就要出事啊!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覺得酒水火辣辣,要燒穿喉嚨的感覺。放下酒碗,嗬出一口熱氣,心裏舒暢了許多。
張海風又把自己的酒碗倒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師傅走了,又給我一個師傅,都是才師傅,老待我不薄啊!敬老,喝!”
黃藍又從灶房旮旯裏拿了一壇酒,想了想,再多提一壇。起初還有點心痛酒水,喝著喝著就喝起勁了,巴不得把灶房裏藏著的幾壇老酒都喝光光。
豪氣倒酒爽快喝,黃藍很快就喝暈了,趴在桌上含糊著不知道些什麼話。
徐喝得不是很多,臉色潮紅,也有點暈乎了。喝得最多的是劍客張海風,一碗一碗地來,喝水都沒那麼利索。黃源喝得也不少,不過離醉倒還差些酒。黃源問徐:“徐兄弟,沒醉吧?”
徐道:“有點暈,應該沒醉。”
“那就繼續喝。”
三個人聊著各自的陳年瑣事,到開懷處便碰碗暢飲,喝得越多就越想話,越想讓人認識自己——
張海風六歲的時候拿著竹劍與同齡人搶野果,被他前任師傅瞧見,一眼就看出他慧根不凡,是個練劍的胚子,便把他給拐了去,也虧得自己父母已經不在世,隻是寄居在姨媽家,不然得心疼死丟了兒子的爹娘。
黃源他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他師傅,也不知道那些年他師傅給自己換尿褲擦屁股覺不覺得惡心,隻知道師傅讓他背那些道家經書,真的讓人受罪。
徐跟他們講了在大山裏是怎麼被野豬反咬一口的,害得他當了一年瘸子,還好遇上了師傅涯,嗬一口氣就把他的腳給治好了,但也酣睡了十。徐想起了寧山那個孩子,便也了那孩子怎麼怎麼的好,讓張海風哪在江湖上遇見了他,一定得護著點。張海風豪氣地舉起酒碗,願為師傅分憂,一口氣喝光碗中酒。
一頓酒喝了兩三個時辰,就到了夕陽西下,霞光萬丈。
黃源實在忍不住了,慢慢躺在了長板凳上,可還是一個翻滾倒了在地上,他也不管了,管不了了,就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感受旋地轉,轉著轉著,突然張大嘴巴,嗷~一聲,把之前吃進肚子的烤雞、煎魚兒,還嘖嘖誇獎美味至極的食物吐了出來,讓肚子空歡喜了一場,白吃了。
徐剛笑完黃源的囧態,就趴在桌上睡去,與那黃藍頭對頭睡去。
張海風又喝了一口酒,用手撚起一條魚兒放入嘴裏,一邊咀嚼一邊站起身,提劍走到門口,身子一抖,醒了醒神。他走出院,繞到屋後的樹林,然後大聲道:“是全部一起上還是我一個一個找?”著拔劍出鞘,腳尖一點就躍上了一棵樹,然後那棵樹上掉下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