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來傳話的仆童早已見怪不怪,聽見這簡單利索一個字往後,便恭敬的退下去了。
而房中岑玄齡此時則是緩慢站起身來,在房中輕緩的踱著步,僅僅是這般,便有某種如大山一般的沉穩氣魄流瀉當中。
擰眉之際,腦中不期然的閃爍過那縷青碧色背影兒,那般雋秀脫俗,淡雅安然。
察覺到自個兒心中頭淡微微的思念,他趕忙輕緩的搖了一下頭,扭身闊步的往母親的院落而去。
到的母親院落的前廳,岑玄齡看見自個兒的老母,岑家的老太君此時正笑狹狹的逗著懷中的曾孫兒。
岑玄齡看見這一幕,亦不講話,僅是安謐的在邊上站立著。
而老太在岑玄齡一隻腳剛踏進來時,便知道他來啦,卻是存心裝作沒看見,繼續若無其事兒的逗弄著懷中的孫兒兒。
過了好一會,老太才放開曾孫兒兒,令丫鬟帶著出去玩了。這時候,老太才扭過頭來,對著岑玄齡道:“三子呀,你看你娘我現而今都一把年歲了,怕是沒幾個年代好活了。”
一聽見這熟悉的潛台詞,岑玄齡隻覺的腦穴刹那間突突的跳著,嘴巴抿成一條線,緊緊的,仿若刀鋒似的。
老太當作沒看見,繼續數落著:“三子呀,你瞧瞧你大哥的孫兒都快要成家了,你這做叔爺的人還孑然一身。這要旁人看見,算是怎一回事兒兒呀?”
岑玄齡的腦穴隱隱然跳動了下,聲響卻是一如既往平緩的全無情緒,“珍哥兒才一歲,連路都還不會走呢,怎便能成家了?”
“那你都8了,都快而立的人了,居然到現而今還孤寡一人。人家14都有成婚生子的,你瞧瞧你,8了,都8了。如果動作快,你都可以抱上孫兒了。”
岑玄齡聽見這些個,隻覺的腦穴的肉筋都要冒出來啦。
而岑老太看見他站立在那兒不回話,更為是來勁了,繼續:“你看你近來也沒啥事兒兒,便跟娘出去走動走動罷,參加些賞詩會呀,清茶會呀諸如此類的。”
岑老太心中頭的算盤此時是打的劈裏啪啦的,尋思著要多帶著自家幺子出去走動走動,期望可以早日要這老兒子尋到媳婦兒。
岑玄齡臉上的神情終歸有了改變,隱約的有某種暴走的趨勢。他真的非常難想象,一個快六十歲的老太帶著個接近而立之年的男子,去那類女眷經常聚集的地兒,那場景是啥樣的?
簡直沒法想象,不曉的的人還當是他是陪著老母去相看孫媳婦兒的。
“這不成。”
岑玄齡講話曆來言簡意賅,徑直便否決了岑老太的提議。
岑老太霎時瞠起了眸眼,可是也無濟於事兒,這兒子可不像大兒子一樣儒雅好講話,亦不像二兒子一樣滑頭好商議,這兒子實在便是一個榆木疙瘩,怎麼都敲不破的那類。
從這兒子到了適婚年齡到現而今,她可算是操了十多年的心了,可是這兒子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那你現而今是想怎麼樣,拿定主意要作一個不孝之人了?”
岑老太霎時也火了,站起身來,蹭蹭的便來至了岑玄齡的跟前,眸眼瞠的滾圓滾圓的。
岑玄齡剛想像先前似的,敷衍講著再等一下之類的推脫之詞。但即在言語到了舌尖時,腦中卻是迅疾的閃爍過一個雋秀安然的麵顏來。到了嘴邊的言語,自然而然也便變了味兒,“娘大人,我的終生大事兒你便不必操心了,媳婦兒我已然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