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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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泗說:“說真的,開始時我到那個地方根本不敢久留,胡亂地走上一圈,隨便挖點筍子就走人。

我也搞不清自己怎麼後來就不感到害怕了。可能是生活給我造成的打擊越來越重了吧。周圍的人,隻要能沾上點邊的,幾乎都是對我越來越不友好了。

他們對待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取笑、嗬斥、辱罵是經常會發生的;相對而言,冷漠,鄙視都算是客氣的了。關於這些,大哥你應該是知道的,因為你肯定聽別人說起過。

在生活中到處碰壁,遭人白眼後,使我覺得人身上的惡是無邊的,動不動就傷人傷到骨髓裏。

那兩條山溝埋的都是年代比較久的先人們,他們曾經先後生活在這片區域。有一天,幹活幹累了時,我坐在那片竹林中胡思亂想了好久。

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覺得在那裏膽怯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我知道人最終的歸宿都是要回到大地的懷抱裏去的。這些先人們如今化作了一個個土堆,他們是不會挖苦人、嘲笑人的,我為什麼要畏懼他們呢?

相反,從那片山裏麵幹活回去,回到現實中,卻往往讓我難堪,讓我痛苦。可悲的是,很多人包括我以前就是參不透這一層啊。

人世間的一切愛恨情仇都是短暫的,終將化為塵土。人逝去以後,便隻或長或短留存在別人的記憶裏。每個人要給別人留下什麼樣的記憶,並最終到底給世人、給後人留下了什麼樣的記憶,完全取決於他個人的所作所為。

唉,不過呢,我周圍的人給我留下了什麼樣的記憶應該是無關緊要的。因為我幾乎已經卑微的不算個人了。

現在我們說說汪琴吧。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長得乖巧,身形小巧玲瓏,心地善良,遇事總喜歡為別人著想。

不過自從我受傷回到祖宅以後再見她時,她在我麵前展現的就完全不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了。

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幾乎是見我一次罵我一次,把她後來遭遇的不順全部怪罪到我的頭上。並且,她在罵我時,還不容許我回嘴。

我在老家周邊那幾個鎮子的街上擺小攤子時,就經常遭受她的攻擊,直到讓我混不下去了。

我不得不外出混日子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吳三叔越來越不情願和我合作了。因為受傷後我沒辦法騎車,沒有了他騎車接送,我帶東西是去不了鎮上的。

吳三叔五十多歲了,還沒聚親。由於他以前遭遇的一些事,導致他變成了一個夜貓子,晝伏夜出,白天不願出門見人。

以前呢,是在吳寶的攛合下,吳三叔才勉強地答應和我合作的。他一老早把我送到我要去的某條街上,晚上天黑以後才接我回去。一個往返收的車費錢,比鎮上其他開摩的的人收費要便宜不少,這是因為我們長期合作嘛。

但是不久前他卻告訴我他不願幹了。他說是他不願吃那份苦了,實際上也沒有必要吃那份苦。因為他年輕時候很會做,攢了不少錢,把這些錢存在銀行,利息也是可觀的。

他沒娶親,也意味著沒有負擔,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他雖然白天不外出,但是在自家的房子周圍種菜,養魚等等是可以的。他還養了雞鴨等畜生,用這些東西換錢吃飯是夠的。

最主要的是,家中有礦心中不慌啊。講起來,他最終放棄跟我合作是因為一天早上發生的事。

那天,他由於起床起得遲,我又沒聯係上他,所以那天他騎車來路口接我時,比平時晚了不少。車騎出村子不久後,天就大亮了。

非常不巧的是,上了公路不久後,他的那個三輪電瓶車鏈條卡住了,走不了了。我們倆便下去處理,鼓搗了好一陣子,兩個人身上、臉上都是弄髒了,但還是沒搞好。

不經意間,我發現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輛麵的停在那裏,那車上坐的幾個人直愣愣地朝我們看著。

當時我們的樣子夠狼狽的了,如果弄不好,還進退兩難。情急之下,吳三叔讓我去那輛車那裏找人家借借看有沒有螺絲刀、扳手之類的工具。

我答應後便動身去借。但由於在地上蹲的時間太長了,起身時我感到腿又麻又痛,我那條受過傷的腿根本支撐不住,所以我還沒站起來就立馬又摔倒了。

霎時間我聽到那輛車上的人發出了笑聲,這也引得來往的行人聚攏過來好幾個,來看熱鬧。

我頓時覺得非常難堪,所以拚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然後一跛一跛地走到那輛車邊,向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借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