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的斥候也在四處偵查,他們查看敵人的布防情況,尋找敵人的防禦弱點。之後雙方發生了一些零星戰鬥,楚國的小股部隊突襲了敵人的一些據點。聯軍感到防禦壓力巨大,就把駐紮在鄀邑的大部分水軍調過來彌補防線的薄弱之處,而在鄀邑港隻保留了執行巡邏任務的必要力量。這樣一來,漢水流域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防禦力量了。
楚國對損失的幾十艘破爛船一點也不感到可惜,因為他們的主力戰船不在楚而在絞!
原來早在去年春天,楚國就向絞國派出大量的造船工匠和劃槳手,同行的還有一些指揮官。楚人要求絞人協助楚國造船和提供劃槳手。由於絞國的很多貴族子弟還滯留在楚國充當人質,絞人不敢不服從命令。於是人們一邊造船,一邊訓練,截至戰爭爆發前,楚軍已經有了兩百艘單列槳戰船。
戰爭開始後,戰船從絞國出發,沿漢水悄然而下,並在穀城轉向西南進入彭水,然後隱藏在彭水和漢水的交彙處;這裏距離楚軍的後營已經不足十裏。後營駐紮的便是楚國的水師,原來王子貲把水師混在陸軍中,從陸地上一步步走到此地。
水師的指揮官是鬥廉,他帶著士兵於夜間悄然移動到彭水岸邊。但是從敵人的觀察哨向後營望去卻並不能發現異樣:帳篷還是原來的帳篷,既有人影來回走動,也有大量炊煙升起。
第二天戰船就停在岸邊,水手們在岸上休息。第三天東方欲曉之時,四千名士兵和五十乘戰車全部登船,艦隊順漢水而下,浩浩蕩蕩直奔敵軍的鄀邑港進發。
這段航程約兩百裏,艦隊在正午時分通過盧國和鄧國水域(兩國夾漢水而建)。兩側河岸上的平民和軍人全都吃驚地望著這一幕,兩國人呆如木雞,好像被定住了一樣。沒人知道這支艦隊是如何憑空冒出來的。
楚軍在船上已經看到盧國都城,盧人馬上敲起金鐸、點起狼煙;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楚軍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繼續向下遊行進。
一個時辰後,艦隊駛過羅國水域;楚軍又看到了剛剛在盧國沿岸出現的同樣景象:羅人也點起了狼煙,人聲、馬聲、金鐸聲混成一團,楚人則嘿嘿嘿笑個不停。這兩股狼煙徹底把防守者攪暈了;而楚國的陸軍卻根據敵人發出的信息得到了水師行進的位置。
艦隊繼續前行,水軍很快就看到鄀邑港外那兩座高高聳立的塔樓。此時,敵人的戰船都規規矩矩地排列在港口裏,岸上隻有少量士兵。士兵們看到突然出現的、龐大的敵國艦隊,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軍在河岸的平緩之處登陸,港口守軍一哄而散;但是敵人飛馳而來的楚國戰車追上來把士兵們殺死或者俘虜了。實際上聯軍已經收到了楚軍順水而下的情報,也確實判斷出敵人進攻的目標,但是他們根本來不及派兵增援鄀邑港。
鄢水與漢水交彙點是聯軍防線的起點。聯軍的防禦體係采取以點帶線的形式,如果某處遭到進攻,其他據點的守軍便能夠趕來支援。但聯軍的防禦方向是麵對河岸的,對身後則毫無防備。
楚軍迅速占領鄀邑,然後繼續挺進,攻克了聯軍設在最南邊的一座要塞;水師的船隻則被派到鄢水對麵去運輸軍隊。楚軍源源不斷地在鄢水東岸登陸,聯軍的防線馬上就被突破了。防守者放棄了要塞,撤回城裏去了。
進攻者麵對的是三個大城:盧、羅和鄢。鄢城屬於羅國,位於羅都東偏南幾裏遠的地方,與國都成犄角之勢、互為支援。楚軍首先強攻鄢城,由於守衛力量不足,鄢城很快就失守了;楚軍隨後就把其餘盧和羅箍得如同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