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定公十三年春,齊、衛準備聯合伐晉。聯軍在垂葭(今山東菏澤西北)會師,軍隊加固了垂葭城牆,然後向西行進。
聯軍行進到黃河東岸停下來。齊景公準備渡河,但是大夫們的畏懼心理都很重,他們都認為應當掉頭回國,隻有邴意茲讚成。他說:“可以渡河,我們以精銳之師進攻河內諸城(今太行以山東、黃河以北、河南安陽至沁陽一帶),消息數日後才能傳到絳都,晉軍沒有三個月的準備是無法出發的。到那時我們早已戰勝回國,又有何不可?”
齊景公下令渡河。上岸之後,齊景公剝奪了領軍大夫們乘坐軒車的權利,隻保留了邴意茲乘軒的待遇。
聯軍掃蕩了河內幾個城邑,然後後便撤軍了。齊景公這位快七十歲的老先生仍有一顆頑童之心,他想要和衛靈公同乘一輛戰車,卻苦於沒有適當的借口,於是設計了一場小小的惡作劇。
某天日中之時,齊景公設宴招待衛靈公。衛靈公車上的戰馬已經卸下轡頭吃草去了,齊景公卻把自己事先備好的戰車停在會場附近,上麵還放置兩套甲胄。
兩人正在吃得開心、喝得高興之際,遠處突然有人大喊:“晉軍追上來了!”衛靈公大驚失色,齊景公卻顯得“鎮定自若”。齊景公站起身來,意氣風發地指著一旁的戰車說道:“君侯不要燥,寡人的戰車就是君侯的戰車。來、請讓寡人為君侯駕車!”
說完兩人快步登上戰車,又從車上取出盔甲穿戴整齊,然後齊景公便率領軍士們對著“敵人”進軍的方向駛去。戰車跑出五裏多地,軍士們累得氣喘籲籲,齊景公的癮也過得差不多了,這時又有斥候跑來報告說:“來的不是晉軍,是我軍的殿後部隊!”衛靈公如釋重負,齊景公則顯出很失望的樣子,又駕著戰車帶領那群賣力氣的“群眾演員”回營去了。
兩國一直沒有受到晉軍的報複,因為晉國不久便發生了六卿之亂。
下麵介紹的是,從侯犯叛魯到孔子出走的三年間發生在宋、衛的兩起動亂事件。
在宋國的動亂源於宋景公對一位大臣及一位公子對家臣的不正常的寵愛。有個叫薳富獵的人出生於一個沒落的士人家庭,他年輕時的經曆與梁丘據早年差不多,從年少之時就開始了優伶生涯,過著白天賣藝、晚上賣身的墮落生活。後來宋景公的兄弟公子地將他帶回家中,從此獨自享受對他的“權利”。公子地如此地寵他,以至於把自己擁有十一處封地的五處送給了那個像姑。
向魋則身出名門(他是向戌的曾孫),他的母親與宋景公夫人是好姐妹;於是向魋自幼就被送入宮中,被宋景公夫婦當成幹兒子似的撫養長大。他成年後開始擔任大司馬之職,成為宋景公最寵信的大夫。
魯定公十年,公子地從東胡人手中買了四匹世所罕見的、英姿颯爽的純白色駿馬。公子地視白馬如心肝寶貝:他特地蓋了一座幹淨舒適的馬廄,又從東胡高薪聘請了養馬專家,每日裏必到馬廄看望它們,經常親自為他們刷洗皮毛;最後,他隻允許薳富獵駕馭自己的白馬專車。
這些事在宋國傳得沸沸揚揚,以至於他每每乘車行進在宋國的大道上,車前馬後都會聚集起大量國人進行圍觀。
某次公子地出行時被向魋看見了,結果他的魂兒完全被四匹寶馬勾走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們,就像一個重度花癡盯著四位風情萬種的良家婦女;他不由自主地跟著軒車,一不小心竟然跟出了城。很多路人都目睹了向魋丟人的全過程,事情就被那些閑不住的嘴傳出去了,結果向魋被國人笑話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