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任務的突然到來,讓葉素君心中頗有些不平靜。

讓她感到不解的是,這次的係統既沒有說明任務完成的獎勵,也沒有告知懲罰,甚至連具體的任務內容都沒有講述清楚。

但即便如此,葉素君還是點了點頭:“我接受。”

次日,天剛蒙蒙亮,唏律的馬蹄聲響起,齊道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開了門。

他沒看到二公主的盛世美顏,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胡子渣拉的臉,向自己靠了過來。

“小子起床不易,還請吳統領放我一馬。”齊道天麵無表情,將那張大臉推到了一邊。

“嘿,你這小子!”吳統領一臉不爽,生拉硬拽地把齊道天帶到了葉素君麵前,“聖上遣派二公主前往,一路風雨顛簸,你小子可得給我留點心。”

“你不去?”齊道天一臉狐疑。

“我老吳跟著你們沾了點光,皇恩浩蕩,被調入禁軍了。”吳統領攤了攤手,他說的自然是二公主進京,他身為皇家侍衛,護駕有功之事。

“好消息,不管怎麼說,進了禁軍,也沒人敢叫你老**子了。”齊道天砸了咂嘴,“雖然本質沒有改變。”

青雲國軍隊建製有規定,京城禁軍的士兵軍階要比尋常士兵高,天然就是百夫長,這就屬於有正規編製的下級軍官了。

他老吳雖然掛著個“統領”的名號,但也是沾了二公主的光,屬於有名無實的“美稱”,與青雲國真正的統領官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所以和之前相比,吳統領現在的禁軍身份,自然比一群護衛的統領要高得多。

“你小子說話怎麼就這麼不讓人待見呢?!”吳統領黑著臉,“我老吳像是那種沒文化的粗人嗎?”

齊道天嘿嘿一笑,沒有回答,轉而問道:“幾日不見,話說屠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聖上恩典,屠壯士受了封賞,自願加入了城衛軍。”吳統領答道,“現在也是城衛軍的一名軍官了。”

齊道天聞言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隨後向吳統領道別,和二公主等人一同離開了此地。

眼下正是清晨,天還沒大亮,城門緩緩開啟,一列百餘人的車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

京都距不過五十餘裏,且一路官道通暢,又無深山老林,所以二公主隻帶了百名衛兵,外加十餘名侍女,前往。

一切輕車簡從,不過齊道天猜測,在沒有青雲皇帝調令的情況下,二公主明麵上也就隻能調動這麼多人了。

作為一名沒什麼背景的公主,她在京中的力量實在有限。

眾人向行進了三十餘裏,忽然聽到前方斥候來報,齊道天心中一動,起身撩起車簾,向遠處眺望而去。

百米外,一條大河橫亙在眾人麵前,大河寬數十丈,河水滔滔,盡管眼下正處冬日,卻並未封凍,隻有幾片薄冰在沿岸浮動。

“啟稟殿下。”

那斥候翻身下馬,於二公主所乘馬車麵前低頭行禮道,“安陽河上木橋年久失修,木材朽爛,已於數十日前斷裂,無法前進。”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二公主清冷的聲音傳出,示意車隊停下。

就在這時,一艘小舟飄蕩出現在視野之中,眾人這才注意到,在河流兩岸,不起眼的地方,各有一個小小的渡口,大概是最近才建立起來的。

二公主下車,頭戴麵紗,蓮步輕移,率領眾人向那渡口走去,渡口處零零散散聚集了數十人,這些人大多麵黃肌瘦,神情各異,從衣著打扮來看,皆是附近的百姓。

待眾人走近,一艘容納數十人的烏篷船緩緩靠岸,二公主身邊的侍衛當即高聲呼喊起來,詢問船費等事。

“都上來吧,一人一塊銅板就夠了。”烏篷船頭,一名頭戴蓑笠的老者招手示意,似乎是因為來了大生意,老者嘴角咧開,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船家,是俺們先來的!”那群百姓中,一名瘦高漢子出聲,似乎頗為不忿,“俺幾個天還沒亮就來排隊,憑什麼讓他們先上?!”

“大膽!”先頭一名侍衛怒目而視,一隻手已經按在了鋼刀之上,似乎隨時要暴起殺人。在他看來,雖說二公主出行一切從簡,但從這些侍衛的儀仗穿著來看,這些平民也該知道這是他們不該招惹的人。

“且慢。”二公主抬手,止住了那名侍衛的行為,轉而看向那名漢子,“這位大哥說得在理,渡河之事,自然該先來後到,是我等唐突了。”

那漢子哼了一聲,轉身和同伴一起登上了船,剩下的百姓也魚貫而入,很快,渡口處就隻剩下二公主一行人。

“再上來幾個!”船家一手撐篙,一邊大聲吆喝,“能走就走,我也少拉幾趟。”

二公主不疑有他,邁步向前走去,齊道天眼中微光閃爍,跟在了二公主身後。

最後,二公主,齊道天以及一名侍衛登上了這首烏篷船。

船艙擁擠,眾乘客分為兩列,對向而坐,烏篷船緩慢移動,向河對岸駛去。

就在這時,異變忽生!

二公主對麵,一名身材瘦小的老嫗突然暴起,一道寒芒從她挎著的竹籃中迸發而出,竟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二公主瞳孔驟縮,身體猛然後仰,與此同時,她修長白皙的五指握起,氣勁激蕩,揮拳便向老嫗砸去。

“嗤啦”一聲,二公主胸前衣物被割開,露出了銀色的軟甲,老嫗左臂架起,擋住二公主那一拳,右手手腕翻轉,手中匕首以一個極為刁鑽狠辣的角度,直奔二公主咽喉而去!

僅一個照麵,二公主就判斷出這老嫗實力深淺,有這種刺殺技巧的人,在青雲國境內,絕非無名之輩!

而在她對麵,老嫗悶哼一聲,方才她抬手硬接二公主一拳,整條左臂都被震得氣血淤結,酸麻無比,幾乎不能動彈。

“不愧是青雲皇族。”老嫗心中震動,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盡管身體受到衝擊,她手中的匕首卻絲毫沒有改變方向,依舊直指二公主的咽喉之處。

二公主微微抬頭,看向了老嫗。

秋水般的眸子中泛起漣漪,似乎有層層波紋蕩漾開來,老嫗與二公主的眼眸對視,刹那間竟有些失神,就連刺出匕首的動作也跟著緩慢下來。

瞳術!

老嫗暗叫一聲不好,就要抱元守一,定住心神,但為時已晚,二公主周身氣機爆發,抬手便抓住了老嫗的右手,將那匕首的去勢生生止住。

此刻,她幾乎底牌盡出!

世人皆知她是青雲皇帝的私生女,自小就被遺落民間,卻忽略了即便如此,她修煉的仍然是青雲國皇室法訣,青雲訣!

除卻修煉資源以外,她所接觸的修行道藏,不比其他皇室子女少!

下一刻,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哢嚓一聲,老嫗的一條臂膀以一個完全不正常的角度彎折,竟是被生生折斷!

“靈溪境……”

老嫗慘然一笑,在她的肋下插著一柄匕首,已經悉數沒入體內,正是方才用於刺殺二公主的那把。

“你知道的太晚了。”二公主輕輕搖頭,將匕首抽出,此刻,老嫗的生命已經流失殆盡。

方才發生的一切,說起來很長,卻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二公主抬頭望向四周,發現周圍早已亂做一團。

船艙內的“百姓”目露凶光,圖窮匕見,向自己的方向湧來,整整一船乘客,除卻己方三人之外,全都是殺手。

那名侍衛大吼一聲,抽出長刀向周圍敵人砍去,卻因船艙狹窄,難以施展開來,二公主運轉修為,尋找著齊道天的身影,卻發現後者站在船頭,一腳把“年事已高”的船家踹了下去。

做這件事的同時,齊道天手也不閑著,他兩臂虛攏,如抱日月般從船艙內拖出一道人影,將其扔向水麵,正是那瘦高漢子。

事實上,整艘船中,能稱之為“高手”的刺客,不過老嫗老者和那瘦高漢子三人。

忽然之間,船身劇烈搖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水下翻騰,要將烏篷船掀翻,船上眾人都一時間站立不穩,踉蹌起來。

“水鬼!是水鬼!”

船上唯一一名護衛麵色有些發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刀,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水鬼不是鬼怪之物,而是活生生的人,這些精通水性的匪徒動輒便是百十人一齊出動,鑿穿船底,殺人越貨,在水下,一個水鬼的實力是其在岸上的數倍!

而另一邊,岸上眾人也都發現了情況,齊道天在船頭將乘船老者踹下,無疑就是一個極為明顯的信號。

百餘名侍衛當即卸下甲胄,身著輕便衣衫躍入水中,奮力向烏篷船的方向遊去。

他們雖然不擅水戰,卻也知道此刻必須趕去,護衛二公主殿下。

烏篷船搖晃愈加劇烈,齊道天略一思索,跳了下去。

船上的最強三人已被解決,他心中估計,以二公主的實力足以應付剩下的烏合之眾。

安陽河水流湍急,泥沙摻雜著大量的礫石滾滾而過,齊道天的身體直立下沉,就這麼向船底“走去”。

數十道人影出現在眼前,“水鬼”們很快就注意到了齊道天的情況,當即有數人放開烏篷船,向齊道天的方向遊來。

齊道天腳踏河床,如同行走在地上,抬手抓向了最近的一人。

“劈啪”一聲脆響,在水底竟顯得有些沉悶,那人手臂被齊道天握住,關節被拉開,就此脫臼。

齊道天抬起另一隻手,雙手如電,兩臂上下翻飛,悉數點在對方的關節大穴之上。

那人周身劇痛,口鼻張開,大量河水嗆入口中,他試圖掙紮,四肢卻綿軟無力,緩緩沉入水底。

齊道天眼神冷冽,並無半點憐憫,莫說這些人為襲殺自己等人而來,單說做水鬼這一行,這些人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他邁步向前,不疾不徐,所過之處不斷有人影落下,沉入水底。

不過數十息的時間,所有“水鬼”真正變成了水鬼。

船上,二公主手持短刃,刺入了最後一名刺客的心口,結束了船上的戰鬥,與此同時,她感到船身逐漸平穩下來,似乎那群水鬼一哄而散,遠離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