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3)

“二公主這是吃虧在了兵器上。”蘇淩兒搖頭,“她手中的兵器不過精鋼打造,倘若換一件與她修為相合的法兵,方才一個照麵便可將此妖屍的兩臂斬斷。”

話雖如此,但蘇淩兒也清楚,二公主的法兵問題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她在神藏大陸紅塵曆練,對這種“低等大陸”的發展已經有了一個很清楚的認識。

神藏大陸的修行生態極不健全,所有修士都處於一種“靠天吃飯”的狀態,既無丹器大宗,也無陣道高人。

畢竟神藏大陸凝竅境就能算得上大高手了,顯然不能指望這種仍停留在“凡人三境”的修士去做煉器煉丹這種“高精尖”的工作。

周圍捕快們握緊長刀,圍在周圍,卻無人能上前,他們大都是普通人,對於這種修士之間的戰鬥根本無法插手。

妖屍銅皮鐵骨,二公主手握長劍,法力包覆其上,不斷破壞著妖屍的肢體,逐漸占了上風。

忽然之間,那妖屍身體猛然震動,縷縷血氣從它身上溢出,環繞在了妖屍身體周圍。

下一刻,血氣化作道道奇特紋路,烙印在了妖屍表麵。

妖屍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迅速枯瘦下來,如同多年的苦行老僧一般。

與此同時,妖屍周身氣息猛然提升,變得狂暴起來。

哢哢的聲音響起,一團黑氣湧出,原本被二公主斬落的妖屍手掌迅速複原,根根烏黑鋒利的指甲生長而出。

“這妖屍倒像是有人指揮的。”齊道天環顧一周,目光落在了妖屍身後的一座木雕之上。

木雕通體血紅,有淡淡的烏光從其表麵透出,給人一種邪異之感。

“你再袖手旁觀下去,隻怕二公主殿下就要敗落了。”蘇淩兒揚起下巴示意,妖屍周身氣息節節暴漲,身體更是比之前堅韌許多,二公主逐漸落在了下風。

蘇淩兒此時出言提醒,一方麵是看二公主形勢危急,另一方麵則是她想看看齊道天的實力。

場中捕快修為大概在神闕境初期,二三重天的樣子,而蘇淩兒估計,齊道天的修為大概能有神闕七重天。

不過她覺得,齊道天能表現出的戰力,應該不止如此。

齊道天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眉心發光,一個八重樓閣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神闕八重天……”蘇淩兒微微點頭,雖然在她眼中還不夠看,但在神藏大陸,齊道天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上等資質了。

而後,她觀察起齊道天的神闕來。

從一個人的神闕之上,可以看出其所修行的功法,除非有秘法掩飾,否則單從神闕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跟腳來。

自那天晚上之後,蘇淩兒就有心打探齊道天的跟腳,但齊道天口風極嚴,無論蘇淩兒如何旁敲側擊,他都自稱師從鄉野道士,修行無名功法。

對於這些,蘇淩兒自然是不信的。

哪有這麼多有功法的鄉野道士你當師父?

眼下齊道天將神闕暴露出來,蘇淩兒斜斜地望著齊道天,嘴角勾起一絲不屑,一副一眼要將他看到底的樣子。

齊道天頭頂,神闕發光,懸浮在上方。

八層神闕,上麵浮現出許多花紋,看起來與尋常神闕並無不同。

神闕之上烙印的花紋,是天地道則的體現,功法等階越高,所能摹刻下的天地道則也就越完善,花紋也越繁複。

而齊道天的神闕花紋,介於二公主和蘇淩兒之間,中規中矩,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神闕的上的紋路繁複程度倒是與我所猜測一致。”蘇淩兒做出了判斷,

八重神闕的簷角之上,都立著一座人形塑像。

人形塑像之上輝光流轉,齊道天邁步向前衝去。

“功法外顯為人形?”蘇淩兒皺眉,“暴亂之地的人?”

蘇淩兒口中的“暴亂之地”,位於萬靈界北域,此地秩序混亂,算是萬靈界最沒有“規矩”的地方。

不過蘇淩兒倒是沒想過,在一個修為至上的位麵,本身就沒有真正的規矩可言。

思考間,齊道天已加入了戰團,揮拳打向妖屍。

妖屍口中發出一陣怪嘯,拋開二公主,向齊道天撲來。

“鏘”

齊道天一拳轟出,打在了妖屍胸口,妖屍胸口震蕩,金石交錯之聲傳來,兩道身影同時向後倒退。

“肉身堅韌,體如金石。”蘇淩兒美眸微微眯起,“以身為基,體術至上,確實是暴亂之地的修行風格。”

“遠古時代,北域連出十三尊巨擘,威震萬靈界,其中便有九名誕生於暴亂之地。”蘇淩兒回想起一些算不得秘辛的事情來。

“這九尊生靈便成了暴亂之地的主宰,一統暴亂之地數十萬年。九大聖尊坐化之際,將自身功法拆解為上千種不同功法,悉數傳播下去,凡是暴亂之地生活的人,都能修行到至尊留下的功法。”

這也就是為什麼暴亂之地雖然缺乏統一領導,卻臥虎藏龍,令其它域不敢覬覦的原因。

不過九大聖尊留下的功法都是由他們親手拆解打散改造過的,又經過後人不知多少年的推演增減,如果細分的話,眼下暴亂之地的“聖尊功法”已經達到了近萬種。

這還是可以確定傳承的,如果將受聖尊功法影響的,或者由聖尊功法中一兩句感悟出的新功法計算在內,怕是要超過十萬種。

“這麼多功法,還都是真的,就是一輩子也找不出來原版啊……”一想起這件事,蘇淩兒就忍不住咬牙,和人沾邊的事兒,這九大聖尊真就是一件都不幹。

可以說,現在的暴亂之地修行的功法,除了能看出屬於哪一尊座下之外,其他的早已麵目全非。

蘇淩兒思緒如電,不過片刻便將她所了解的信息梳理一遍,而此時場中的齊道天已然與妖屍纏鬥在了一起。

妖屍身體宛若銅汁澆築,指掌碰撞間發出沉悶的聲響,齊道天肌肉繃起,招式大開大合,與之硬撼。

在他身旁,二公主手握長劍,劍法淩厲刁鑽,每一劍都直刺妖屍的薄弱之處。

忽然之間,齊道天身體向前一步邁出,左臂揚起格擋,右拳半收,猛然擂向妖屍的胸口。

哢哢之聲傳來,妖屍胸口塌陷,身上浮現出道道裂痕,二公主眼前一亮,一劍刺出,貫穿了妖屍的眉心。

妖屍身體寸寸開裂,如同死去多年一般腐化開來,消散在了空中。

齊道天眉頭微微皺起,眉心神闕飛出,向妖屍身後的木雕鎮壓而去。

然而,早在妖屍敗落的那一刹那,木雕便自行燃燒起來,化作了一團灰燼。

香堂內安靜下來,一切邪祟消散,隻剩下齊道天幾人和看傻了的捕快們。

“這裏發生的事情已經超過你們所能處理的範圍了。”蘇淩兒臉上露出少見的嚴肅,“你們最好把這件事上報到青雲朝廷去,凡武帝國的朝廷,應該與仙道玄門有些聯係。”

二公主點頭表示讚同,鄭家大宅的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邪祟作案的程度。

她可沒把自己當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角色,既然眼下實力不夠,那便沒必要強蹚這趟渾水,有青雲國的力量可以借用,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現在的自己,猥瑣發育才是正道,穩健,必須要穩健一些才是。

大佬都是苟上來的,帶頭衝鋒的頭鐵娃最後都成了炮灰和反麵教材。

見二公主點頭答應,蘇淩兒也不多贅述,而是打量起了齊道天的神闕。

暴亂之地的九大聖尊,所傳功法都是不崇外物,以己為尊,神闕之上雕塑的樣貌會反映出聖尊特點。

這一點不會有變化。

也就是說,雖然大家身子都一樣,但可以通過觀察塑像的腦袋,判斷是哪一聖尊座下的。

“神鳥類的塑像是九死聖尊一脈,走獸類是龍象聖尊一脈……”蘇淩兒踮著腳尖,探頭探腦地觀察起來。

在齊道天收起神闕的那一瞬間,蘇淩兒看到了神闕塑像的正麵。

隻一眼,她便將那張臉龐記在了心底。

弧度上揚的嘴角傲而不驕,圓圓的臉蛋讓人感到無限溫暖,雙眼右視充滿歡樂,輕挑秀眉深藏功與名,使人浮想聯翩。

“……”

蘇淩兒表情凝固,沉默許久。

所以這個斜眼笑的詭異表情是怎麼回事啊喂!!!

蘇淩兒幾乎抓狂,她曾設想過無數猜測,就連那張塑像上是齊道天的臉這種可能都曾有過考慮。

但她萬萬沒想到,齊道天居然弄了個滑稽糊到了塑像臉上。

蘇淩兒整個人都傻了。

他修煉的這是什麼鬼功法?也太不正經了吧!

直到離開鄭家大宅,蘇淩兒還在考慮著這件事。

“齊道天神闕塑像雖然麵貌古怪,但大致呈現出人臉的形狀……”蘇淩兒分析,“既然是人,那麼他修煉的功法大致是化隱聖尊一脈的。”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

安平縣衙。

齊道天坐在一張小桌前,他身邊坐著二公主,兩人一同翻閱著身前的卷宗。

這是手下捕快們能收集到的有關鄭家的全部信息。

從這份卷宗來看,鄭家人平日與人友善,不是什麼欺男霸女之輩,仇殺的可能性並不高。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齊道天挑出了一份卷宗,若有所思。

血腥的場麵,詭異的儀式,屍變的鄭家公子,再加上其特殊的出生時間……一切都昭然若揭。

“隻是這幕後之人究竟想要幹什麼呢?”齊道天皺眉,萬靈界不少邪術都涉及到血親獻祭之類的內容,讓人難以判斷。

“這條消息是從哪兒得到的?”齊道天開口,看向旁邊的捕頭。

“回大人。”捕頭看了一眼齊道天手中的卷宗,抱了抱拳,“這消息是小人從接生的王婆口中打探到的。”

“查一下這王婆的來路,以及最近王婆有沒有和其他人員有過來往。”齊道天吩咐道,“生辰八字這種東西,乃是忌諱,鄭家人不會隨意向外人透露的。”

“大人,您是說這王婆就是幕後黑手?!”這捕頭目露凶光,起身就要將那王婆捉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