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避開柳彤探尋的眼神,似有觸動,但仍悠悠開口:“彤兒,你也知蘇囿與我感情多有波瀾,今後蘇囿若要立我為後,就不能再納其他妃子,如若不然,我們就相忘於江湖吧。”
柳彤巨震,她竟然執拗至此,微微沉吟,終狠下心來道:“既然姐姐抱定這種想法,那我就與姐姐立下契約,我們稱臣納貢,但是朔軍不再侵犯汴梁。”
陳鳶大喜,拍手叫好,以至於都不曾注意柳彤為何會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她兀自思量道:“那我見一下明兄弟吧!”
柳彤尷尬苦笑道:“實不相瞞,為避免王爺跟姐姐相見,王爺現在出門在外巡視。”
陳鳶凝眉道:“即是如此,彤兒怎麼沒有同去?是在這裏特意等我?”
“因為王爺和我算來都是主張投降的,但是我卻不相信王爺可以全身而退……”柳彤也根本不想有什麼隱瞞,直言道:“所以由我來跟姐姐談,也許西烏的利益能多得一些。”
她說得輕鬆,其實言下之意,陳鳶又怎能不知,她走上前去,輕擁柳彤,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護明兄弟和你周全,若是天下的統一要犧牲你們,姐姐又怎配坐擁!”
貼身的溫暖,讓兩人都心有所觸,不由想起那時初見,一個路見不平,一個痛苦失意,而如今即使經曆良多,那份姐妹之情,卻半絲不見減少,柳彤朱唇輕啟,就想提醒陳鳶幾句,陳鳶卻率先告辭道:“我尚趕著回去,咱們改日再見!”
說完回身,邁步向前,遠遠仍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等姐姐的好消息!”
直到陳鳶的身影遠去了,柳惜之才閃身閃入房中,沉聲說:“王妃,陳將軍此去有幾分把握說服蘇囿讓我們保留兵力?”
柳彤忽是白了他一眼,挑眉道:“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不是你和袁大哥商議的?你們覺得她有多少把握?”
柳惜之訕訕道:“我們並沒親眼得鑒蘇囿跟陳鳶的感情。”
眼見柳彤不耐,柳惜之賠笑道:“王妃息怒,此事成與不成,對我們並無過多壞處,而且…”
“而且蘇囿若是因此和陳鳶爭執,正好可以離間他們倆人的感情,是嗎?”柳彤忍不住譏諷道。
柳惜之強撐道:“若是他們感情沒有裂痕,又怎麼會被離間?”
“嗯,這事我也是同意的,並沒有理由怪你們。”柳彤默然:“比起咱們這麼多人的性命,終歸……”
“哎”柳彤長歎一聲,轉了話題道:“其實我們現在還是擔心蘇囿能不能答應的好,不要反被他利用了就好。”
柳彤的擔心並不是杯弓蛇影,“囿兒!”當時陳鳶急匆匆地趕回樊城,正撞見在她房內等候,一臉鐵青的蘇囿。
“鳶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天一夜你去哪兒了?”呼之欲出地怒意在看到陳鳶風塵仆仆,眸子充盈的血絲後,到底收斂了出來,蘇囿其實知道,知道她去了哪裏,但是還是忍不住地焦急心傷,自從上次不告而別後,他已經受不得陳鳶瞞著他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