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囿本計劃的很好,想瞞了所有的人,隻可惜,第二天柳彤就一個人找上門來,於是即使再厚顏,蘇囿的臉還是紅了。
“柳王妃,你聽我說,莫要激動……”蘇囿上來就想好言相勸。
“延哥還在不在這裏,我隻要你一句話。”柳彤的神色說來與昨日的明延一般無二,蘇囿隻覺頭皮發緊,不愧是同心同德的伉儷。
“明兄尚在這裏,你隨我來!”蘇囿咬咬牙,坦然道。
雖然心裏已經做好準備,但柳彤望著棺材裏一動不動地的明延,還是“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她撲上前去,細細地撫摸他眉眼,竟連最後一麵都未曾見到,你怎麼忍心?!
“叮”的一聲,寶劍出鞘,柳彤想到沒想就將劍身調轉往自己脖頸間抹去。
“且慢!”“小心”蘇囿和梅玉同在一旁,兩人同去阻攔,這一劍到底沒有刺下去。
“柳王妃,我已對不起明兄,王妃千萬要保重,不然他日地下相見,我亦沒臉去見明兄!”蘇囿拱拱手,頗為無奈地勸道。
“你若覺得對不住他,又為何要將他逼死!”柳彤挑眉:“延哥性子純良,肯聽你虛言相欺,這番功夫就不用下在我身上。”
滿身的戾氣,遮掩不住,柳彤續道:“要麼讓我帶到延哥,要麼我血濺當場,蘇王爺還請聖裁!”
“明兄的屍身,王妃想要,本就應該,今後王妃不論什麼要求,但說無妨!”蘇囿痛快的答應,讓出路來。
“噗”一口鮮血嘔出,柳彤心痛如刀絞,不敢回身望向那再也沒有了溫度的身子,美目瞪圓,滿是恨意:“蘇囿,延哥為了兩國的子民,甘願犧牲,我一樣可以,我一死,你大可以說西烏王和王妃歸隱田園,我們全了你的名聲,今後的種種,但憑你的良心!”
“不要!”蘇囿沒有再勸,梅玉皺著眉頭道:“柳王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妃正值青春,活著總是希望!”
“哼,你們就不怕我活著找你們複仇?”柳彤冷冷地打量著兩人,嘲諷道:“你們不怕,我可是怕,我不想破壞延哥的心願,但是有我一天在,我便不會原諒你們,所以唯有一死!!”
大道上,一匹棗紅馬跑的瘋狂,馬上的人卻仍連連催促,那是急急趕回來的陳鳶。然而她終於還是晚了一步,當她一步跨入房門,入目的正是柳彤倒在了血泊之中。
“彤兒!”陳鳶急呼一聲,奔上前去,卻已然來不及,她不敢相信的望著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明延和柳彤,半晌反應不過來。
“啪!”腦子終於有了一絲清明,陳鳶抬手就狠狠地打了蘇囿一個巴掌,從牙縫裏一字一頓地擠出幾個字:“從此我們恩斷義絕!”
說完,頭也不回就衝出了房外,猛然間,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似在吊念逝去的靈魂,陳鳶呆呆地站在雪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