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拿起手邊的劍,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瘋了一般的撲向殷洛宸。
她淚如泉湧,眼中有著濃濃的恨意。
“你逼死她了,你滿意了嗎?昏君,昏君。”
君主大抵是最痛恨別人喊自個昏君的吧,殷洛宸麵色一寒,冷冷的瞥了烏雅一眼:“殺無赦。”
殷洛宸身旁的侍衛見狀,紛紛抄起手中的兵器攔住烏雅,亓元來不及阻止,眼見一把長槍將要沒入烏雅的腰際之時,風一般的將烏雅護在懷中,就算這樣,長槍依然從他的身體刺穿,緊接著沒入烏雅的身體。
整個世界,仿佛在刹那間靜寂無聲。
烏雅身子一顫,眼睛怔怔的看著麵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猛地咳出幾口濃稠的鮮血,流著眼淚,笑著說:“真,真好。”
烏雅手中的劍無力的掉在地上,啪嗒一聲,在死寂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亓元懷抱著烏雅,脫力的跪坐在地上。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顫抖的聲音格外的讓人心疼。
殷洛宸伸手解下腰際的玉佩,溫柔的看著玉佩中央的一個‘宛’字,手指細細的摩挲著。
他緊抿著嘴唇,雙手隻是微微一擲。然後玉佩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直直的落入斷魂崖。
一個‘情’字,不就是斷魂嗎?
……
待顧離一臉焦急的跟著冬雪來到斷魂崖,夕陽已然逝去,春風格外的涼,涼在心上。
崖上早已空無一人,隻有兩具已經辨不清麵容的屍體被人隨意的扔在崖邊。
顧離的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攥緊一樣,每一下的心跳都十分的艱難。
他呆呆的看著腳下已經凝固的血,身子微微顫抖著,眼淚就含在眼裏,頗讓人動容。
顧離或過頭看著早已呆若木雞的冬雪:“菀妃呢?你家主子呢?她在哪裏?”
冬雪一臉蒼白的蹲在地上,雙手環抱膝蓋,顫抖著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這滿目的鮮血,分明在向他們訴說著他們不能接受的結果。
哪怕這個結果,可以讓他們的心髒在刹那間停止跳動。
這個結果盡管不被接受,但卻無法辯駁。
甚至往哪裏想,心都會像針紮的一般難受。
你可以想象嗎?
一個七尺男兒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樣子嗎?
你可以想象該是怎樣打擊才會讓一個素日苟不言笑的男子,宛若三歲孩童一般,顫抖著的喊一個人的名字?
你可以想象該是怎樣的痛苦,才會讓一個大男人在別人麵前失聲痛哭?
承德十一年四月初一,菀妃追封皇貴妃,諡號‘懿仁’。
承德十一年四月初九,殷洛軒於江南重鎮臨安起兵,自封睿臨王。
三日後,所謂‘先帝真正遺詔’開始在各大繁華重鎮流傳,一時間。天下黎民對於當今天子以及睿臨王,褒貶不一。
時隔三月,睿臨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陷數座城池,不日便要兵臨城下。
九月初十,嘉羅關大開城門,大楚無數騎兵南下,僅用一月已然攻占京城北二十裏。
睿臨王與聖上這才如夢初醒,奈何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