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的秋季賽中他們大獲全勝,隊友紛紛起哄表示要祝賀,吃完飯後表示要去唱歌,於是有人問越前:
“你可以嗎?“
這話一落,大家也想起來如今東京隻有越前一個人,大晚上的回去不知道安不安全,雖然脫離了初中時期的小不點,如今的越前龍馬也已經抽長到了一米七四,幾年的訓練身子也算結實,可是架不住那張稚嫩的臉和穿衣顯瘦的底子,眾人不知不覺也在網球之外把他看做了弱勢群體。
越前此時正在糾結要不要把剩下的芬達灌進撐到不行的肚子,聽完這話抬頭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拉了拉帽簷淡淡道:
“我沒問題啊。”
既然弱勢群體都沒問題眾人自然一呼百應,向著KTV出發,越前也被一個隊友勾著脖子向目的地衝去,到了地方房門一關幾人方才故作的優雅此刻原形畢露,吵吵鬧鬧的點了些啤酒便鬼哭狼嚎起來,一個人扒拉著越前灌酒,越前抿唇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倒不是不能喝,說起來拜自己家的老頭所賜他天生對酒精不敏感,曾經在美國創下喝爬了一桌人,而自己臉都不紅的驚人紀錄,隻是他不喜歡那個味道,苦澀的,不如他的向來喝慣的芬達,說到底,這是一個男孩在拒絕成長的方式。
手塚和越前也不鹹不淡的交往了兩個月,他不是天生的無情人,初中時期便對這個孩子另眼相待,記住的自然比旁人知曉的多,所以他看到少年那個表情後想了想衝那勸酒的人道:
“他不能喝。”
“不要欺負學弟啊,我幫他喝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意料之外又理所當然的模樣,越前看向兩人沒說話抬手接下那瓶啤酒喝了下去:
“部長,不二前輩,我可不是小孩子。”
或許是因為手塚和不二萬年不變的冰山和笑臉,或許是因為越前坦然的若無其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三人之間這隱約的疏離和尷尬,接著鬧了起來。
散場的時候不二問越前一個人可以嗎,我們順路,我送你回去,他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於是越前想了想,走回去的話那長長的距離和打車厚厚的車費,鄭重的點了點頭。
手塚是要跟來的,不二衝他搖了搖頭,眼裏是少有的鄭重,手塚便明白了,確實他去了反而更亂,於是他讓不二小心,回來時記得給自己一個電話,兩人的感情脫離了這麼多年的不遠不近,試探於反試探,在那一日明白的暴露在陽光下,這些天的冰封也開始化冰變暖,不二給他一個微笑,不若以往的習慣性,真實而溫暖。
不二回到計程車上時越前已經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睡覺,壓下的帽子看不到他的臉,不二問他:
“喝多了嗎,是不是不舒服?”
越前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燈光下車內的昏暗,然後茫然的一點一點移到不二的身上,恍然道:
“不二前輩?”
不二看他似乎是困的,便說要不要靠一會,他說的是自己的肩膀,卻見越前眸光一轉抬頭看他,清明到警覺。不二想了想便察覺自己的殘忍,他轉頭靠在椅背上,看向車窗外的燈光火闌珊,自己這是幹什麼呢?
這個人是自己的學弟,網球社的支柱,自己的情敵?或是現男友的前男友?
他們做出了那樣傷害他的事,如今卻在他麵前展示自己的愧疚於同情,哎……真是一團亂麻。
越前家先到,下了車後越前站在車門口向不二道謝,彎腰拘禮,大大的T恤拉扯出脆弱的鎖骨:
“多謝不二前輩了。”
不二看他的眼,月夜下盛滿琥珀,眸光深處是自己微笑的臉和車窗對麵的燈火闌珊,他想了一會仍舊不知道說些什麼,少年禮貌的站在一步之外的距離,麵色如常,直到司機師傅嚷著還走不走,他才點點頭,然後關上車門,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