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皇子殿下如過去好幾一樣,叼著一根稻草蹲在石桌子上發愣,他的麵前是赤裸著上身的風九離。
他在看風九離練武,雖然他覺得風九離舉著兩塊兒各重一百斤的石鎖上下舞動有些厲害,但這仍不影響他嘲諷風九離的樣子有多麼蠢。
風九離聽他在耳邊嘮叨,也不覺得煩。他隻是覺得累,累到肉裏,累到骨頭裏,汗水不要錢一樣隨著他的動作揮灑而出,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吼叫,他的每一根骨頭都仿佛要斷掉,每一次訓練之後,他都如死過一次一樣。
院子裏的火槐樹生出了翠綠色的嫩芽,不時有麻雀停留在尚且稀疏的樹冠中嘰嘰喳喳的叫著,風九離就當是皇子殿下在話。
無論多麼累他都不敢鬆懈,不過好在一切都是有效果的,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藥草的配合外加綠衣的鍛體術,他看起來強壯了不少。
一百斤的石鎖在手裏一拋一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風九離也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站在那裏拄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為什麼要讓自己吃那麼多苦。”韓商離忽然問道。
風九離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韓商離,然後答道:“殿下是皇子,我不是,所以吃苦在所難免。”
“雖大逆不道,但也有道理。”韓商離蹲在桌子上,提著裝鸚鵡的籠子,一隻手拿著稻草杆逗弄籠子裏的鸚鵡,笑著道,“古人雲,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我看你是個做大事的人,若我做了皇帝,一定給你幾件大事讓你做。”
對於這些話,風九離隻當作是玩笑,他知道韓商離是個做事全憑自己喜好的人,但是也知道,他是一個極為善變的人。前一秒可能與你親近,後一秒可能就要將你抽筋拔骨。
風九離往自己身上澆了一桶水,索性坐在地上開始修煉,如今的他發現隻要自己將真氣運轉控製在一個周以內,便可以不用誦念經文,隨時停止自己的修煉,而不用擔心以往那種幾乎走火入魔的狀況,雖這樣修煉的效果要差很多,不過勝在安全。
他悠悠的道:“我也不願做什麼大事,殿下若真的體諒我,將來就放我離去,讓我做一個背著行囊,行走下的旅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韓商離想了想,笑了一聲,道:“那可不行,這皇宮裏既然如此無聊,豈能我一個人在這裏受苦。”
風九離也不明白公主和韓商離的想法,索性大著膽子問道:“既然覺得無聊,那麼離開便是,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呆在這裏。”
“那可不行,我將來可是要當燕王的。”韓商離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三個字出口,風九離察覺到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韓商離站起身,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道:“我姐姐過,我生下來就注定了,我以後會是這燕國的王。”
風九離沒有接話,因為他心裏也許並不是這樣,因為你隻是燕國的皇子,並不是太子。風九離也很好奇,那個始終沒有見過的燕國太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他猜,多半是一個韓商離一樣的渾人。
再次為燕國百姓感到不值,風九離調息運氣,同時輕聲道:“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你姐姐的話,她也不過隻大你兩歲。”
韓商離撓了撓頭,他沒有注意到風九離的問題有多麼的大逆不道,隻當作這是一個尋常的問題,尋常的回答:“因為我姐姐很厲害,而且她絕不會害我,我母親死後,我們一直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