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似流水,山中清冷的月光裏眾人雖被一隻大黑豬攪擾了,可也沒覺得有異。這煌煌人間奇聞異事本就或多,隻是又多了一頭夜戲娘子的黑豬而已。
可最終,英雄們還是出了手救下美人,壞蛋大黑豬隻有落荒而逃。
當然英雄們並沒有看到,隨著大黑豬一起的,還有個十來歲的少年人,他騎坐在大黑豬背上,一路唱著歌。
卻有些奶聲奶氣。
背負著一支長劍,頗有些山中學道又下山曆練的樣子。
一夜安謐,隻聞風聲,老棍兒到明時才從溫泉水窪裏被拖了出來,這隻“老狗”居然在溫泉裏靠著大石睡著了。
那時候,朝陽還未露頭,商隊的眾人已收拾好了行李藥材,又弄了些吃食幹糧,已準備上路出山了。
行腳的漢子們,趕的便是一個“早”字。
院兒裏,等到眾人都已收拾停當,藥老才:“老棍兒,山中清苦,你又是個不知調養的,這才好了些,莫要又耽擱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回趟迪倫城。
一時半會的這裏也沒人進山出山,你以為如何?“
老棍兒雖得了藥老的“千年大藥”,可終是舊疾日痼,雖腰彎的好些,可仍是頷著腰,想了想:“藥老頭,你想的倒是周到,這便一起回趟迪倫城吧,又要叨擾了”
人老總會成精。
他怎麼會不知道藥老的用意?
老爺和夫人被困迪倫城,秦大將軍雖不敢如何,仍沒有撕破了臉麵,可是怕就怕,阿府“毒堂”的那幫子若因此萬一發起瘋來?
怕也隻有老棍兒能夠製得住。
這“毒堂”也隻是阿家藥鋪的一個堂口,而且知道的人極少,是阿家隱秘的力量,明麵上的阿家隻有“醫堂”和“藥堂”
世道紛紛,阿家傳世幾百年,總也有一些隱在暗處的力量,不然,可能也早已消失在這西涼這片是非之地上了。
這也是藥老雖擔憂,可卻並不急燥的原因。
隻是這毒堂又有些特殊,雖名為阿府的一堂,可平時卻不聽阿府的管束,更不在阿府之中,乃是另行辟了一處地方。
可是阿家藥鋪或有一半的收入,都歸了這毒堂,幾百年來都是如此。
老棍兒便是上一屆毒堂的大管事,因受了腰傷,這才來了山中清修,可是總也不見好轉,多虧了藥老醫術精湛,也隻是用藥吊著而已。
世上善用毒者,如果有個排名,老棍兒能排進前三。
蘇尼領著商隊眾人在前,阿米蘭和藥老等人在後,這時候朝陽初升,溫暖的晨光灑落在山間眾人的身上,似都披了一身的朝霞。
藥老邊走邊問:“公子,前些日子你才剛蘇醒,不好深問你的功課,藥之一道零零總總,看似簡單,實剛繁雜,可不能荒廢了”
或許是藥老這幾日,隻見阿米蘭用心練功,怕他疏於醫藥之術。
老棍兒也:“是極是極,這都幾代人了,才有了這麼兩兄弟,阿府公子如果不懂藥理,那還不被人笑話了去?”
還未等阿米蘭回話,司雲便插話:“你們兩個老不羞,就知道擠兌公子,公子這才安生了幾日?便又要受你們的荼毒?真是悲哉可憐啊!”
藥老大笑,老棍兒卻:“司雲丫頭,也便是你,換一個娘子都不知道被剝了幾層皮了?我倒也是,還未過門呢,便心疼起你家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