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大窘,口花花一道上,她那裏是老棍兒的對手。
正所謂老司機開車,又穩又準,老棍兒頗精於此道。
阿米蘭趕忙:“老棍兒叔,盡會欺負人,用毒我甘拜下風,用藥我們倒是可以比劃比劃,用嘴的,那我也隻好給跪了!“
老棍兒大笑。
隻是別人都是笑彎了腰,他卻相反,彎曲的腰身反而挺了挺。
光已大亮。
約摸又走了一個時辰,眾人已出了山,山下的大路之上早已有幾輛大車早早的等候著,又一番騰挪前行,遠遠的群山之中的一座雄城便盡在眼中。
迪倫城,西涼國第一大城,更是連接蠻荒和中原的中樞之地,軍事要塞。
眾人打馬進城,又一番驗看,到了阿府大門外時,已是黃昏。
阿米蘭“近鄉情怯”,也不知三年了,世間又有何變化?阿府又有何變化?
卻有幾個身穿深黑色鎧甲的士兵把著門。
寂靜。
然後便是匆忙又雜亂的腳步聲,阿米蘭從馬車裏下來時,門口已站了一大群人,為首的卻是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的樣貌。
男的四十許歲,白麵黑須,一臉的欣喜,可卻頗有些威嚴。
女的看上去要年輕一些,許是保養得當,可是雙手絞著,臉上都是遊疑不安,一雙鳳目四處看著,忐忑。
阿米蘭看到熟悉的家門,“阿府”兩個燙金的大字更是高高的懸著,已有熱淚在眼眶裏打轉兒。
還未話,淚珠便落了下來。
更是跪倒在門前,啜泣著:“兒不孝,又頑劣闖禍,讓父親母親擔心了,父母在上,請受兒一拜”
咚咚咚~
便是連磕了三個響頭。
那中年男子隻是點頭,倒還未如何,隻是那女子已經提著裙擺迎下了台階,嘴裏隻有哽咽,連了幾個“好”字後才:“蘇醒就好,活著就好,我兒受苦了,嗚~”
一把抱住了阿米蘭,淚滴已落在了阿米蘭的身上。
眾人唏噓,更多的卻是欣喜。
誰能想到昏迷了三年的公子,竟真的又蘇醒了過來?
那個聰明又和善的公子,真的又回來了。
笑中帶淚,眾人接連著掏手帕,不知又要耗費幾多皂角?
這時候,晚霞中卻漏下幾縷陽光來,盡是溫暖。
藥老見此,先是問候了老爺和夫人,才又擺出大管家的作派:“都看什麼熱鬧?公子今日回府,都好生的伺候著,心著我剝了你們的皮”
眾人星散。
老棍兒也已不知去向。
司雲吐了吐舌頭,扶起夫人聲的:“夫人,公子剛蘇醒時便念叨著你呢,是老爺和夫人太費心了,更是多虧了那幾株千年大藥,不然……”
夫人敢忙捂住了司雲的嘴,母子攜手匆匆入府。
那中年男子卻是對著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哼了兩聲,才:“都看到了吧?我兒大好了,回去稟報你們的秦大將軍,藥沒有,命倒是有一條。
隻怕我死了,軍中的藥材怕是也沒人敢送,沒人送得了,哼~“
幾個士兵嘴中連不敢,卻也隻留了兩個士兵把守,餘者皆匆忙而去。
晚霞中漏下的陽光此時卻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