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朗人雖,倒也大氣,從黑豬背上跳了下來,坐在阿米蘭對麵的桌邊,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二十八,拿起酒杯便倒了杯酒。
“葡萄藤下葡萄釀,酸澀正是杯中味。”
灌了一口酒下肚,石朗大呼過癮。
阿米蘭看了看頭頂的葡萄架,心想:“西涼國裏,誰家不種著幾株葡萄樹,一杯葡萄酒而已,還要呤兩句歪詩?
丟不丟人?丟不丟豬?“
那邊的大黑豬已躺倒在樹蔭下,曬著太陽,嘴裏哼哼唧唧。
可阿米蘭看了看石朗背負的長劍,倒沒有再孩子不能喝酒的話,而是存了心的問:“你是不是有病?”
嗝~
剛喝了一口酒下肚的石朗,便打了一聲長長的酒嗝,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阿米蘭的話給噎著了。
這是石朗初出江湖,也是第一次吃癟。
瞪著兩隻大眼睛,嘴裏支吾著,也不知道了些什麼?或者,已經語無倫次。
也是他年幼,他那裏見過這麼渾的人?
抑或是阿米蘭的這個存心一問,正問到了石朗的心坎裏。
在山上之時,他是師弟,更是師父師娘的心頭肉,不管是師兄還是師姐,哪一個不是讓著他三分?
而且,他雖是師弟,可是卻已開了經脈洞府,比之他的師兄師姐在武道之上還要有分,已接近人間宗師之境。
這在他們那個的山門裏,已是數百年來的頭一遭。
也難怪,這麼的人兒,宗門裏就舍得讓他獨自下山?卻是有自保之能的,而且此一次下山,也隻是和官府交割些東西,再參加個交易會,並無其它繁雜之事。
石朗的師父師娘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這便讓他下了山。而所謂的官府,最直接的,指的便是秦文虎的黑甲軍。
西涼國的官府雖不能插手宗門事宜,可是總要有一支力量震懾宗門,這支力量便也是黑甲軍。
一應對接宗門的事務,也全由秦文虎支應。
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權力的朝堂容不下有二心者,這是多少滾滾的大好頭顱換來的血淚教訓?
是以宗門之人,雖多隱於深山市井,可也不會踩了這條紅線。
至少也要維持表麵上的和諧。
臉色微紅,捂著額頭,石朗:“就是大黑嚇到了娘子而已,何必拿話噎我?你若是不歡迎,我這裏便自去。
無趣!無趣!無趣的緊!“
話已如此,阿米蘭也再不好繼續刻薄,便正色道:“我是阿米蘭,是個略懂點醫術的大夫,並非江湖中人,不知官人找我何事?”
獨自呷了一口酒,心裏頗有些美滋滋。
這麼長時間,仍沒有人來找他抵命,明秦若若正安好,或許已有好轉也不定。至少他家裏的貓子狗子,喝了“湯汁“後都十分的靈驗。
無痛苦,見效快。
隻是秦文虎如果知道他拿秦若若當作白鼠,恐怕再是世交,也要撕破臉麵。
石朗略有些羞澀的低著頭,仿佛是在組織語言,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紅著臉,聲的:”阿米蘭,我了你可不能笑話我?
我有病!“
“我是大夫,那有大夫笑話病人的,你但無妨!“
阿米蘭忍住好笑,看著眼前瓷娃娃一般的石朗,一本正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