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朗又倒了一杯酒,仰著脖子,一口喝幹,才支支吾吾的:“我可能不是人,我長了個尾巴,不知道能治不能治?“
噗!
剛喝到嘴裏的葡萄釀,便被阿米蘭一口噴了出來。
猴子長尾巴,那是生如此,人若長尾巴,那與妖怪何異?
阿米蘭顧不得擦嘴,便試探著問道:“石朗,你莫非是個妖怪不成?白日裏,你怕不怕光啊?”
世上常有鬼怪之談,也多見於市井流言,如今逮著個活的,讓阿米蘭如何不興奮?
興致勃勃的看著石朗,就想著石朗能有個肯定的回答。
卻不料石朗卻:“唉,什麼妖怪?師娘我也是人生人養,隻不過幼時便沒了爹娘,被師父抱到山上之時,仍還在繈褓裏。
我的那個尾巴呀,唉……“
“唉個鬼喲!”
本是性子溫柔的阿米蘭,倒讓這麼個子搞得急赤白咧,心裏有如被七八個娘子拿著手指兒抓撓。
又癢又舍不得笑。
看了看石朗稍有稚嫩,可卻憋的通紅一片的臉頰兒,方:“要不我給你把個脈吧?妖怪的經脈和人不同,也不定!”
石朗心想:“縱使你是神醫,估計也把不出來我的這個病兒”
便聲的支吾著:“算了,我便直了吧,我得了痔漏之症!”
“你得了什麼?”
石朗一是害羞,一是這個“痔漏之症”也實在難以啟齒,話的聲音尤其的。這時又聽聞阿米蘭問:你得了什麼?
心中大窘。
便豁出去了:“爺得了痔瘡,不是妖怪,也不是長了尾巴,聽得清嗎?”
這次聲音倒是頗大,完又灌了一杯酒。
這個院的院門也是個月亮門,葡萄架橫對著月亮門,石朗坐在阿米蘭對麵,剛好是背對著院門。
按理,以他接近宗師的武道修為,應該是早已查覺到背後有人的,可也許他喝了些酒,又一直處於羞赧之中。
五感便不自覺得沒那麼靈敏。
這時大聲的自己得了痔瘡,又喝了杯酒,心中鬆快,便頓時覺得脊背發涼,似後背處有數隻眼睛正在瞅著他。
果不其然。
“咳咳!
啊,公子,你果然是將奇才,神醫在世啊,痔瘡也診得出來?“
石朗回頭看去,卻是秦文虎,秦老,藥老,就連司雲等一群人皆在他的背後,一個個都拿著眼睛看著他。
西涼國人雖然豪邁,可是“生了痔瘡”這等事情,畢竟也太過隱私,怎麼好當麵與人聽?
縱然是醫患問對,可是,唉~
石朗臉憋的通紅,直要滴出水來,抽出背後長劍就要砍了阿米蘭的狗頭,:“爺我從沒吃過這麼大虧,今日就要惱羞成怒了。
非砍了你的尾巴不可,居然這麼害我?“
一眾人皆大笑不止。
秦老這時越出人群,倒是擋下了羞怒的石朗,又著:“公子啊,阿家傳世幾百年,果然不是白來的。
若若姐她,已見好轉了!“
早已覺得公子腦子壞掉了,又哭紅了眼睛的司雲,這時候卻是笑了。
盛開的百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