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阿飛(2 / 3)

造化弄人,他已前可不是這樣。

正要去撕獸肉,卻發覺木劍仍被他捉在手裏,攥的緊緊的,指骨節上已泛著白。

“哈哈哈哈!“爽朗的一笑,阿米蘭尷尬道:”讓老吃貨,不,前輩見笑了!“

老饕客果然是饕餮客,那有空理他,隻是和手裏的酒肉輕著勁,當然是酒肉敗下了陣來,一會就把一根肉腿消滅個一幹二淨。

呼!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老饕客順手捏來一顆草根,邊斜靠在矮牆邊上邊用草根剔著牙,沒有一絲高手的風範,倒像是個老乞客。

可阿米蘭心知,這個老饕客怕不是平常人。

平常人誰會三番五次的盯著一個人不放,一邊冒著壞水,揭人的短,一邊又伸手救人?

可真是個怪人!

“感謝前輩救命,敢問怎麼稱呼?“阿米蘭一邊祭著五髒腹,一邊道:”萍水相逢,前輩一邊在鑄劍鎮中下套害我,現下又救我,倒讓人迷惑不解!“

這確是事實,阿米蘭也隻是順口一問,心裏雖然好奇,可更多的卻是疑惑,戒備。

滄海裏的獨木舟,隻有努力的讓自己浮在海麵,不然也隻能船翻人亡。江風如怒海,老饕客是溫暖又肅殺的夜,阿米蘭隻能是一艘破船。

老饕客咧嘴笑笑,可是胡子太長,反倒不知道他是咧了嘴,還是笑沒笑,隻有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咳聲回蕩。

聲音沙啞又清脆,像是老煙杆的嗓子。

“我啊,無名無姓!“老饕客胡子抖動,拿手裏的草根逗弄破屋裏逐火而來的彩蝶,微一抬頭,道:”你姓阿,那我也便姓阿吧,你看那彩蝶飛舞,逍遙自在,雖飛不高,飛不遠,又脆弱不堪,可好在無拘無束,飛……,你便叫我阿飛吧!“

老饕客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阿飛?阿米蘭苦笑,心道:“這也算是個名字?頂多算個不怎麼渾的渾號!“

想了想,江湖上並沒有這一號人,至少老棍兒叔沒和他提到過。唔,也不是,老棍兒叔的人書裏,倒是有個叫“古龍”的寫過一個話本,無情劍阿飛?

話本裏的名字,又怎麼做的了數?心道:“你是無情劍阿飛,我可不是多情的公子,手裏也沒有飛刀,唉!就連打造了三套鋼針,怕是也尋不到了!”

無名,隨手便起了個名字?玩笑一般,邊灌了口酒,阿米蘭邊道:“前輩不想告之名姓倒也無妨,可是,你為什麼在這裏呢?“

一臉玩味,這也正是他的疑惑之處。

是啊,世人行事總要有個緣由,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兩人既不相識,老饕客又不是阿米蘭他爹!

可是,你為什麼在這裏呢?

老饕客微愣,笑了笑,扔了手裏的草根,又順手拿了一顆,濃密的胡須顫道:“我不告訴你……“

那被逗弄的彩蝶兒已飛進了火塘裏,噗呲一聲,卻有更多的飛蛾彩蝶飛了過來。

這就有點無賴了啊!

我不告訴你,或許是不便告訴,或許是不想告訴,或許兩者皆有。

可是阿米蘭渾不在意,隻是訕笑了一聲,繼續吃肉喝酒,連身上的濕衣服也已幹了時,隻聽得四處蟲嗚之聲。

夏蟲歡唱,嘰嘰嘰嘰,咕咕咕咕……嘰嘰喳喳!

更有夏夜江邊,江風送爽,銀河彎月照破屋,一團和諧。老驢躺著,阿米蘭枕在吃飽了的老驢肚子上,一點也沒有因為身邊有個叫阿飛的怪人而覺得不適。

“那前輩該知道兩個血衣人是誰吧?這對我很重要!”

阿米蘭把“重要”兩個字的極重,仿佛已能聽到牙齒的摩擦聲,心裏懷著期待。心道:“怪人也好,阿飛也罷,既不願殺我,那便給我解惑吧!”

心底裏的怪獸蠢蠢欲動,兩眼血紅。

“阿米蘭,你應該忘了仇恨!“等了半晌,阿飛突地道:“仇恨已讓你顛倒迷離,看不清自己,一葉障目,或許你應該把仇恨埋在心底!

這世間的仇恨,雖是被侮辱與被損害後的怨恨和不滿,實則是自己太過弱,你如果能一劍斬了仇人頭,又何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