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引劍成一快,醉枕仇人頭的歡暢,歸根結底,你太弱了,弱雞!”
阿飛一邊話,一邊手裏彩蝶兒翻飛。那彩蝶兒無論如何使力,都飛不出阿飛的手掌心。
風輕輕的吹,阿飛的身上飄過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一掛銀河,一彎月,枕江夜話,雞同鴨講。
哼!
任誰都會不滿,事不關已,雲淡風輕,阿米蘭很想:“你放屁!“可是話到嘴邊,想了半晌卻道:”阿飛,你的很有道理,謝謝你的酒肉,我們算是酒肉朋友了!“
那言下之意即是:朋友還是喝酒吃肉的好,大道理我也懂得,你閉嘴吧!
雖然不知道這個朋友下一刻會不會奮起殺人,可是這一刻卻是朋友不假!
笑了笑,阿飛又道:“阿米蘭,你不僅要放下仇恨,你更不應該去啟城,毒堂……仇,自有人來報!“
心下微驚,阿飛雖然口嚴,可還是漏了一點縫隙,阿米蘭道:“你是毒門的人?毒門可是都死絕了,我親眼所見!”
眼中已噙著淚。
阿飛先是沉默不語,良久才了一段很沒有頭緒的話:“有時人心的確比虎狼還惡毒的多,虎狼要吃人的時候,最少先讓你知道。但我隻聽到過人虎狼惡毒,卻從未聽過虎狼人惡毒,其實虎狼隻為了生存才殺人,人卻可以不為什麼就殺人,而且據我所知,人殺死的人,要比虎狼殺死的人多得多“
“所以你寧可與虎狼做朋友?”阿米蘭凝視著他,想了想道:“我是虎狼嗎?我們也算是酒肉朋友了吧?”
阿飛沉默半晌,忽兒笑道:“好個酒肉朋友,我很開心,倒是想和虎狼做朋友,隻是他們卻不會喝酒!”
阿米蘭懶得理他,隻是覺得那一陣陣的血腥味特別的受用,心下想著:“你要殺便殺吧,何苦拿話噎我?雖不知道你是何人,又有什麼目的,可總覺得你有些親切。
也隻是親切而已!
我已經放下了防備,你為何還不動手?“
唉!哈哈哈哈!
阿飛先是歎了口氣,又突地大笑起來。
這是阿米蘭第一次見人笑的如此放肆無忌,他從未想過笑容竟會在一個人的臉上造成這麼大的變化。
就連臉上濃密的須髯都已變了形。
“你要好好活著啊!阿米蘭!”
阿飛從牆邊站了起來,他斜靠時鬆鬆垮垮,一幅沒所謂的樣子,站起來時卻如一柄利劍,一柄慣常殺人的利劍。
血腥味撲鼻。
又深深的看了阿米蘭一眼,便轉身走入黑夜裏。
借著夜的微光,阿米蘭隻見他身形越來越,越來越模糊,像是一個微的螞蟻走入了龐大的象群。
阿飛是螞蟻,無盡的山巒便是象群。
他一邊走著,似乎一邊身旁起了黑霧,黑霧如輕煙,絲絲縷縷,人和黑夜再不分彼此。
嘰嘰嘰嘰!
蟲嗚蛙唱,夏夜晚風拂柳,月上中照瓦屋,阿米蘭靠在青驢背上,已聽到青驢震響的呼嚕聲。
心中一暖,鼻頭一酸。
鬆開了緊攥著劍柄的手,拍了拍驢屁股,道:“憨貨,別的驢都是站著睡覺,你偏要躺著,你你是不是頭怪驢?“
“你是不是個怪人?“
呼嚕嚕,呼嚕嚕。
怪驢已經睡著了,怪人也已沒了影蹤,隻有滿的繁星和破屋裏心事重重的少年人。
月夜有風,少年人的心已亂;思緒翻飛,又心中篤定。
“你是誰?山道裏扔飛鏢的人是你嗎?藥穀裏一團黑霧裏的人是你嗎?“
阿米蘭囈語。
他的腦海裏,突然便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許多年不曾見過的人,一個心底裏的影子,年少時的城牆。
哽咽,淚如雨下。
……
這時候,大江裏,楚逍遙已租了條大船,正沿江而下,拎著個酒壺,也不知道已喝了多少,大著舌頭對著江中喊道:“舉杯邀,邀什麼來著?……
入娘撮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