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年郎扭了扭鼻子,道:”漁幫雖霸道,可也欺負不到我的頭上,好歹的我也有兩隻拳頭!“
少年郎瘦瘦的,也隻有十來歲,皮膚黝黑,頭發倒是很長,雖著很硬氣的話,可兩隻大眼睛裏全是不安。
有一股子內裏的倔強,不服輸,可又無可奈何!
阿米蘭見著這個少年郎的模樣,心中一酸,一股子惻隱之情在心底裏生出。倒不是他泛愛眾,濫同情,而是覺得和這個少年郎有緣,發自心底的喜愛。
也許是想到了自己,共情所致,他自己也不清楚。
大船蓬船兩船並行,想距不遠,都是順著江水而下,悠悠然然。少年郎情緒有些底落,低著頭不再話,空氣一時有些尷尬,阿米蘭道:“楚逍遙,你盡會瞎,什麼漁幫?不過烏合之眾耳!“
阿米蘭那裏知道漁幫的底細,不過是個安慰罷了。楚逍遙笑笑,轉身而去,已抱著他的大刀,對著空氣劈砍。
刀刀平直無趣,他也不覺得累?
少頃,廚娘子已端來了幾樣食,皆裝在精致的餐盤裏,都是蜀中的精品,楚逍遙倒也舍得……
那廚娘子四十來歲,仍存著幾分風韻,笑著道:“少年,何必氣餒,那人就是個口快的,不著四六,你不要聽了他的,不然連吃飯都沒有了滋味!“指了指不遠處劈砍著空氣的楚逍遙,一臉的和煦。
少年郎抬起了頭,眼中似有淚花,看了看兩人,也不管魚羹好是沒好,更不管兩人的詫異,一樣食挑了一些,裝在盤子裏攜了便走。
“待回還你們的盤子!“著話,少年郎已從大船上跳到了蓬船之上,手腳靈活,身形矯健,看著倒像是會些拳腳,掀開竹簾,轉個身便已在蓬船的船艙裏。
廚娘子輕笑一聲,道:“也是個有個性的子,倒和我家的子有得一拚……“又歎了口氣,道:”有個性啊,卻是不好活著,唉!“
阿米蘭前幾日也才知道,這條大船並不是楚逍遙租得,而是楚家所有,船上之人也都是相熟的,就連這個廚娘子,怕不是也是個刺客。
隱門,隱在下間,又豈是一城一處?隱在各行各業,不可謂不根深……
阿米蘭看著少年郎的做派,覺著十分的有趣,也不答廚娘子的話,隻是拿眼睛看著蓬船,倒是心裏想著少年郎攜了食必有用處,難道蓬船裏還住著別人?
怕不是個美嬌娘?可少年郎也太了一點。
搖了搖頭,麵含微笑,看了幾眼楚逍遙,又看著雄闊的江麵,隻覺江風迎麵,薄霧漸開,浩浩湯湯的江水滾滾流動,不可謂不壯觀。
心中坦蕩又百樣糾結,想著:“也不知司雲是否還在啟城?也不知憑著一個木盒能否尋得琉璃仙子?更是不知道那買凶殺我的人是誰?
魔教?琉璃仙子?難道有所牽連?司雲既已現身,藥老又在何處?
阿飛啊,可我卻已經知道你是誰,阿飛,可真是個好名字!“
心中雖有疑團,可濃濃的陰霾已開了個口子,他倒是也不著急,君子報仇,不趕早也不趕晚,要先活著,要先強大!
嘭!
阿米兀自想著心事,卻聽到一聲轟響,有如兩船撞擊,江水澎湃,碎木成塊,飄在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