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破除了我設下的兩道幻陣,你也算有些本事了。”
身後那人緩緩說著,語氣裏聽不出是喜是怒。
玉淩慢慢轉過身,隻見一位黑衣男子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這人身上的衣袍破破敗敗,一頭亂發也顯得十分毛糙,就像是一個不修邊幅的怪人,那滿臉的胡茬幾乎掩蓋了他的麵目,隻有一雙明亮如寒星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
而玉淩的目光卻定格在了他垂下的左手上。
這個人的手裏,拿著一支白玉般的笛子。
“是你將楊昭可引來的?”玉淩的氣機漸漸提聚,然而眼前這個黑衣男子看似隨意地站在這裏,卻根本無懈可擊。
黑衣男子順著玉淩的目光看向手裏的長笛,笑了笑道:“但凡修煉了此地功訣的人,都會在玉荒笛的指引下來到這裏,我隻不過是引動了它的樂聲而已。”
“她人呢?”玉淩緊緊注視著黑衣男子。
“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黑衣男子頓了頓,輕歎一聲道:“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你到底是誰?”玉淩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出乎他意料,黑衣男子並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相當幹脆地說道:“我是薛元空。”
他沉默了幾秒,又補充道:“真正的薛元空。”
玉淩心神一震,眸光一瞬間銳利起來:“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薛元空有些落寞諷刺地笑了笑:“意思就是,還有一個假的薛元空。”
玉淩試探地道:“外界傳言,五年前薛前輩離開禁地後,就一直在閉關,很多人都以為……”
“以為我已經死了是嗎?”薛元空微微冷笑道。
玉淩沉默不言,權當默認。
“我進入了禁地最深處。”薛元空忽然說道。
玉淩正耐心等待著他的下文,薛元空卻緩緩舒出一口氣道:“算了,以後再跟你慢慢講吧,萬一你挺不過去,我豈不是白費口舌。”
“什麼挺不過去?”玉淩不禁浮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他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看著還算和顏悅色的男子可是薛元空啊,這個人踩著屍山血海、累累白骨踏上荒山第一高手的寶座,又哪裏是什麼良善之輩?
“這也是你的造化啊。”薛元空笑容如故,但卻多出了一絲冷意和偏執。
玉淩剛剛運起玄力,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薛元空就看似隨意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凝血巔峰的沛然大力洶湧而來,一瞬間壓製了玉淩的所有反抗。
薛元空拿下玉淩的靈戒看了看,對裏麵的奇珍異寶竟是全不動心,隻是摸出玉淩買的那塊變異血石看了看,很是滿意地道:“不錯,居然是荒山出土的血石,既然你早有準備,那也省的我麻煩了。”
“跟我來吧。”薛元空淡淡說著,抓著玉淩就朝石碑林外風馳電掣而去。
玉淩隻感覺渾身玄力如石沉大海,根本無法調動一絲一毫,而血液也如同凝固了一樣,凝血巔峰的實力委實超出了他太多,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麵上的。
沒想到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這次荒山之行實在是從頭到尾都倒黴透頂啊,自己真是專程來找虐的。
玉淩無奈地想著,周圍的景物呼呼倒退,根本看不清晰,足以證明薛元空的速度有多麼離譜。
不知過了多久,薛元空忽然停下腳步,玉淩剛大致看清這是在一個石洞裏,薛元空就將他扔入了一個長方形的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