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蒼茫的夜色中,一道衝的火光吸引了李鐵匠的注意,已是子夜時分了,李鐵匠還未睡,是因為在加緊為草塘村的村名趕製一批耕具,畢竟春耕將近,近兩年來收成不好,播種的時間是一刻也耽誤不得。
李鐵匠緊皺著眉頭,自打三年前那場離奇詭異的血雨過後,村裏當年的收成直接減半,近兩年來收成更是一年不如一年,除了許多人家家養的牲畜離奇失蹤外,還有傳聞有人在村子朝北三十裏的黑山間遭遇了人頭蛇身的妖物。現如今,又是降異象,李鐵匠暗自思忖,怎麼著這也不是一個吉利的兆頭。
李鐵匠注視著夜空中的那道火光,卻發現這光彩愈發奪目了起來,有離人越來越近的意思,還來不及做過多的反應,隻聽得嗡嗡一聲,土石飛蹦,那降之物竟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自家後山的菜園子之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這可把李鐵匠氣的不輕,總烏鴉嘴烏鴉嘴,可自己這顧慮還沒出口呢,頃刻間便遭了殃。
鬱悶歸鬱悶,李鐵匠手頭可沒閑著,二話不踢開了兒子李滄瀾的門,招呼著麵龐便是兩巴掌,隻聽得啪啪兩聲大響。倒不是李鐵匠對兒子心狠手辣,實在是知道這搗蛋鬼白日裏搗蛋活潑的緊,一旦睡著了卻是和蒙汗藥迷倒了的豬沒什麼兩樣,皮實不,不下點狠手是真的難以叫醒。
隻見這李滄瀾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全然不知剛受了兩記耳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著急的跳腳父親,還帶著些許奶音“怎麼啦?爹。”
“你這不孝子,趕緊給我起來,咱菜園子著火啦!”
“你這不孝子”儼然早已是李鐵匠的口頭禪,他也不知這剛滿七歲,白淨秀氣的兒子怎的如此早熟,總是纏著村口美貌的劉寡婦追問人家能否做他娘親,搞得劉寡婦以為是李鐵匠暗中指使,借孩童之口表露心跡。每日路過老李家門口便是回眸一笑,秋波暗送,那景象要多旖旎有多旖旎。日子久了,草塘村誰人不知李鐵匠對劉寡婦情有獨鍾,李鐵匠一本分老實的手藝人,那解釋的清楚這等曖昧事,百口莫辯,一念及此,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千言萬語便化作了這一句“你這不孝子”。
李滄瀾對父親的這口頭禪也早已不以為意了,要是哪一日父親不這不孝子的喊上一兩聲,李滄瀾才難受呢。
李滄瀾即是醒了,也不磨蹭,麻溜的提起了過腰高的水桶便隨著父親往菜園子趕。李滄瀾今年雖是隻有七歲,別看長得玲瓏秀氣富有女相,氣力卻是絲毫不比村裏的壯丁弱了,草塘村最有力氣的樵夫最多每回也就挑十石柴火,李滄瀾挑十石柴卻是輕而易舉,要不是孩子還太矮,柴火實在背不下,能擔的恐怕更多,這資是生神力也未嚐不可。
兒子的神力李鐵匠又何嚐不知,否則也不會叫一個年僅七歲的孩童來隨著自己救火。隻是李鐵匠生性不愛張揚,終日打鐵深諳養刀於鞘的道理,故時時叮囑滄瀾不可在他人麵前顯露這份氣力。滄瀾是有心多做些重活,幫襯幫襯家裏,卻不敢違拗了板起臉一本正經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