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國清不理人,他腦袋裏就想著今林校過來送他,想著她到底不是那麼一根筋,還曉得要跑回來送他,——就這麼一想,他心裏頭就跟吃了蜜一樣甜,就連身邊的無聊人士都不在意了。
他到底怎麼歡喜上林校的呢?
來也簡單,就是突然地明白過來了,他喜歡林校這個事,好像一下子就跟觸電一樣叫他警覺了過來,而且林校值得他喜歡,也得虧他那個外甥沒眼光,更得虧他大姐一直揪著那些個嫁妝不肯鬆口,這才叫林校落了“他手”。
他半點於董偉、於林桂芳的愧疚都沒有,甚至覺著他喜歡上林校這事都是順其自然,與旁人沒有半點幹係,如董偉這般因著一點外部的壓力就同意放棄,那麼,他絕對不會的,——他甚至決定了,永遠都叫她高興快活。
或者,也許可以早點結婚?
他連這個都想到了,可又想著林校年紀還,他自個年紀也不大,總不好現在就結婚,且他這當兵的這幾年,真結了婚,又顧不著家裏,難不成還讓妻子在家裏頭受姑姐的臉色?
對,他大姐那性子必定給了林校好臉色看,依著一般饒眼光來看,哦,跟自家兒子處過對象的姑娘成了她弟妹,必定受不了,——他主要考慮著林校的處境,不想叫她為難。
他都想到這方麵,簡直就是想得太遙遠了,不過,他傻樂著,頭一次傻樂著,難得露出與他平時樣子不太相體符的傻氣來,可他一點都不在意,依舊傻傻地樂著。
林校半夜裏睡不著,當然,她並沒有能同林國清心靈相通,要真心靈相通,就有點不太現實,——又不是修真人員,還有領會這個要點,她就是一普通的姑娘,無非是仗著上厚愛,讓她重生了一回,惟一的金手指就是重生,別的啥也沒有,——沒有空間,沒有指石成金的本事,更沒有賭石的勇氣,也就隻能靠著知曉將來的事,抱個金大腿,將自個也發展成金大腿。
“阿校?”
朱蓮青被她翻來翻去的動靜給弄醒,她本來就淺眠,自從林大海沒了後,就更淺眠了,一點兒動靜都能將她給從睡夢裏驚醒過來。
林校閉著眼睛,明明有困意,還是睡不著,“姆媽,我把你給吵醒了吧?”
“沒有的事,我也睡不著,”朱蓮青雙臂枕在腦後,打了個大大的嗬欠,“是不是想著早上開店的事睡不著?是不是有點緊張?”
要緊張,林校還真有,畢竟她從未經過這樣的事,——上輩子她同董偉離婚後,雖然都是一直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因著學曆,因著工作經驗,更因著年紀,隻能做家政人員,並未有別的見識,也難怪免不了緊張。
她往腦袋往朱蓮青頸窩裏靠,“姆媽,我是真緊張,要是賣不出去衣裳可怎麼辦?”
錢並不是她的錢,是林國清的錢,——現在就算是虧了,也不是虧她的錢,可話也不能這麼。開店的錢雖不是她出的錢,可同樣是錢,誰也不是上掉下來的錢,她還不是想虧的,想掙一些錢的。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朱蓮青安撫她,“你看看你從到大有什麼事幹砸了嗎?”
這話惹得林校一樂,其實她從到大也沒有幹過什麼事,所以也沒有幹砸什麼事,要最值得的就是同董偉處對象的事,都快要結婚了,臨了就分了手,——“姆媽,我這不是同董偉分了手嘛,不是幹砸了嗎?”
朱蓮青不服,“這怎麼算幹砸的?你幹得好好的,不是沒嫁他們家去嘛。”
林校樂了,“姆媽,你不覺得可惜嗎?”
“有什麼可惜的?”朱蓮青不以為然,“林桂芳不好相處,董偉都聽她的話,你嫁過去日子可不好過。我自個過的是這種日子,不想你也過這種日子,也得虧你自個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