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停下。”
腳下模模糊糊的一片虛影,依稀能夠看清淩駕於繡春刀上的長劍,從那張生死不明的身軀中,駕馭著紫雀穿透虛空。
周餘生奄奄一息,氣息微弱,森森白骨下的血液已經是幹涸枯盡,隻有一道氣若遊絲的神魂,在他的周身中縈繞。
目光飛快的的閃過腳下的長劍與長刀短兵相接的那一刻,金戈鐵馬般的傳來金屬碰撞的摩擦聲,靈塵子的臉就是微微一抽搐,腳下兩處浮動的虛空,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從其中轟然炸響。
長劍輕挑,張詹沒料到他竟會突然出手,不及拔劍招架,劍尖已及其喉,一聲驚呼。跟著寒光閃動,大驚之下,淌出沒入張敏身上的繡春刀,跟著立即刺出。
腳下虛空波動一起,微弱的風流聲中,一身微弱的哀鳴聲已是化為一抹狠厲劍氣,手腕翻轉,本來隻須順勢一劍,即可製其死命,但手臂酸軟,力不從心,隻得橫劍擋格
刀劍相交,張詹那張看得清血肉的臂膀,垂掛在那裏,心跳不已,驚怒交集之下,鼓起平生之力,長劍疾刺,劍到中途,陡然轉向,鋒利劍鋒狠狠劃過空門,直直刺向張詹的肩頭。
“噗!”
紫雀劍尖已是劃過繡春刀,沒入張詹的肩頭,身軀內的隱隱作痛,令得張詹的麵色立即蒼白了下來,他的神情恍惚,那道猩紅的血目,卻是在疼痛的催動中,殺戮之意更盛。
“張詹,你既然能夠催動七寶琉璃氣,即使是無心而過,可隨我上封刀道。”
張詹精神一震,隻感覺從遠處傳來的嚴肅聲音,宛如洪鍾,卻如同清風般,似乎帶著減緩體內疼痛,強行壓製住自身體內的殺戮之意。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刀鬼嗎?怎麼會來我靈草堂。”靈塵子眉頭輕挑,一臉戲謔的輕笑道。
“靈塵老頭,你可是忘了我們應該都是已死之人,即使生前我們可不是一個戰營的,但畢竟死的時候是死在一起的,你這樣說見外老夫可是會生氣的。”
靈草堂中,又是一處破碎的虛空,一把泛著血色的妖刀已是撕裂虛空而來,隻見虛空浮動中,一袒露著上身的老頭,悠哉悠哉的從其中走來。
那雙布滿皺紋的臉龐,濃眉大眼,由嘴唇沿至耳朵的絡腮胡,束著發帶,令得他看起來又是成熟了幾分。
下身由不同色澤金屬鐵塊的擋板,掛在腰間扭成一團的麻繩上,隨著老頭從虛空中踱步而來,發出鈴鐺碰撞的輕響聲。
左手握著開辟虛空的妖刀,右手提著壺詭異的夜火壺。
“看樣子你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傳人人選了,剛才那小家夥引動的神魂共鳴,恐怕已是有三階煉丹師的神魂力了吧。”刀鬼輕哼一聲,眸光不予餘力的瞥向下方慘絕人寰的虛空,神色漸冷。
“那張詹雖然是淮南九星橋張春的後人,但也不值得帶他進入封刀道吧,即使他的祖先張春曾經踏平封刀道內所有刀魂,那是在他祖先開辟霸刀之體為前提,能夠引動封刀道內的刀魂共鳴,不然憑他當時雷劫境的修為,是不可能拿走天瀾封印在雲轉秘境內的紅幕鬼角刀的。”
靈塵子不怒反喜,平靜的眸子注視著心氣而起的慘況,那道眸光停留在張詹搖晃的身體之上許久,最後臉色變得嚴肅,似是在通過他的樣子看到當年那人的影子。
“你懂個屁!”刀鬼怒氣衝天的罵道。
刀鬼的眼神不言而喻的凝重,注視著張詹,欲言又止,所有憋在心裏的話語,終於是咽回了肚裏。
他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隻有那把血色的妖刀已是自虛空中暴掠而出,在空中一個盤旋後,將已經全無意識,完全靠著本能還站著的張詹,騰空而起。
刀鬼單手一揮,左手已是快速結出五角大印,泛著血色的五指,重重的按在了身前虛空。
眼前虛空一斂,竟是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片虛空
托著妖刀上的張詹,隱入身前的虛空,回眸凝重的看了一眼靈塵子,眸底掠過一抹刻苦銘心的疼痛之色,可隻留下一句殺意彌漫的冷嘲熱諷。
“當年天瀾森林慘案絕不會是我們目睹的那麼簡單,這其中有妖族,有人族,有異族無數種族介入,為的就是淮南的地靈天上脈,和極北之境的秘密。”
隨著風暴後的寧靜,唯隻有一人,凝望遠方的目光,顯得迷離而遙遠,仿佛在遙望著流逝的蔥蘢歲月,眸底掠過一抹隱隱的執著,蘊含傾盡一生的等待和無望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