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默而立,久久的注視著前方,到嘴的話,皆是成了一聲輕歎。
靈塵子五指緊握,那片虛空頓時碎裂的一潰而散,遮掩虛空的靈草堂消失,隻有一人,倒在那裏,氣息奄奄。
“還好,隻是神魂力透支,左臂膀被挑了根陽經,體內竟是沒有任何損傷?”
靈塵子抬眼一凝,有些輕詫,又有些難以置信。
但是他終歸隻是一抬手,在周餘生的身下凝結了一片畝許大的祥雲,托著周餘生,進了另一處虛空。
時間飛轉,轉眼間已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日,靈草堂中。
“連種植都沉不下心來,未來還怎麼苦度一枚丹藥的萬千年載。”
換了一聲青衫布衣,無論氣色還是神魂都與一個月前倒在那裏的少年大相徑庭,正是周餘生。
不過此時他背著把破木鋤,在一片有幾畝大小的土地中,鑽研著腳下那顆僅僅還隻是一片葉子,卻被靈塵子誇得上天的枯木三角藤。
如今又到秋收時節,秋意濃鬱,薄霧輕紗似的籠罩著大地,陣陣秋風吹落片片樹葉,靈草堂內的靈草也於前幾日收進了屋內。
就如同凡人農民種菜種地的原理,無論種什麼菜,采用哪種種植方法,種子的選擇都是十分重要的,什麼樣的土壤,適合種什麼樣的菜,都要經過仔細的研究,靈草堂常年處於天瀾森林風眼處,土質更是潮濕,所以靈塵子教育周餘生,在不損壞土壤的情況下,將種子埋入土壤裏。
不過周餘生本身就不是一個能靜的下心來的人,靈草堂的土壤稍微多用點力,就會損壞地表,常常在種植的情況下,還未種下種子,靈草堂的土壤就不能再用了。
但好在幾天前,周餘生就發現在種植這些種子的情況下,對於靈力的活學活用至關重要,隻要能在插入土壤的那一刻,周圍的水之本源就會快速流逝,他就必須使這份莫名其妙失蹤的本源,補上缺失的缺口。
不過在本源動用的情況下,他常常會引導出兩種本源之力的釋放,這也導致了在種植的過程中,常常會因為土壤硬性不足,使種子無法固定在土壤裏。
“我不是教過你嗎,枯木三角藤可不是這麼種的,三角藤的胡枝子脆弱,要是像你這樣大大咧咧的,還沒發芽,胡枝子就得夭折在地裏。”靈塵子有些無奈,注視著周餘生略顯生硬的動作,有苦難言。
“前輩,靈草堂的水質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失蹤,我雖然能同時使用兩種靈脈,填補這層缺口,但這流失的水質每次程度都不同,我很難把握對於水之本源的操控。”周餘生神色古怪,喃喃道。
靈塵子歎了口氣,還未來得及將臉上的古怪情緒顯露出來,但水質的流失,他既已在靈草堂中待了數百年,自然是知道一些緣由的。
周餘生略微沉寂之後,一絲赤紅的火苗,從他身體之上茂騰了出來,隨著指尖引動火苗,一團團火焰,開始連連不斷的從周餘生體內湧出,在臂膀上那塊忽明忽暗的紋章中,透露出一塊血紅的靈石。
“你想通過火源的力量,尋到水質的失蹤,除非你能把整個天瀾森林撬出來,否則絕無可能。”靈塵子望著那枚血紅靈石,輕歎了一聲,說道。
他的手掌緩緩豎起,屈指輕彈,飄逸的紅色火焰,猛然暴閃而起,抓住地麵的那塊枯木藤種子,火焰順著指尖的火焰紐帶攀附其上,將整片種子沐浴在赤紅的火海之中。
就在種子即將達到臨界的那刻,一團澆熄火焰的水流,左手臂膀紋章一閃,一團在其手中不安分的水團,驀然暴漲。
“也不知張詹師兄,怎麼樣了。”他內心停留過一抹苦澀,恍惚了半晌,沉吟不語。
“想要在種植之前,提高種子的抗性嗎?是個辦法,但這小家夥真能掌握好其中的度嗎?”靈塵子淡淡的說道。
“哎!”
周餘生輕歎了一聲,隨著手心間的種子化為灰燼,雙色靈力光團在指尖陀螺般的轉動不停,將他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打破了。
“你也別太灰心,不過你連一個好的控火決都沒有,想要操控火焰的溫度,質量,癡心妄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