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裏姆林宮的高層眼中,哈薩克斯坦是布滿礦井,導彈發射井,提供糧食,棉花,羊毛,物資的南部邊陲。
而且刻意孤立,讓哈薩克斯坦的各個層麵都堪稱畸形,幾十年的發展下來,哈薩克斯坦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市場,沒有一個可供交易的渠道,以前生產的所有東西,都是通過鐵路運到厄羅斯,簡而言之上交,再由厄羅斯統一安排,下撥物資。
一旦脫離厄羅斯,哈薩克斯坦的所有產品,甚至連銷售渠道都沒有。
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空有這麼多土地和產能,經貿紐帶卻被切斷,再受到盧布影響,獨立後的第一年,就遭遇了惡性通貨膨脹,通脹率達到了3000%,幾如廢紙。
當時的那紮巴耶夫可謂內外交困,手忙腳亂的進行調整,好在及時的廢除盧布,才把局勢勉強穩定了下來。
所以呢,目前的哈薩克斯坦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態。
的確是內外交困,國內的產業鏈環環缺失,生產力低下,還要麵臨著複雜的外交關係,市場化改革,可連市場都沒有,也沒有生產方,就是一句空話而已。
總之各種條件都不完善,當然阻力重重了。
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這些內容,就在範陽腦海過了一遍。
而這幾分鍾的時間裏,法拉比,則在耳旁絮絮叨叨,就像個婆婆媽媽的老人,講述了一大堆他所遇到的問題。
石油出口受阻,貨幣發行不力,現在全靠著外部的貸款在勉力維持,而物資全靠進口,每一天,都在消耗著寶貴的外彙資源。
明明是討論對外貿易,卻直接扯到了大環境上麵。
而範陽也終於開口:“聽您說了這麼多,我也大概理解您的意思了,總而言之,還是一個發展方向的問題,對不對?”
法拉比目光傾斜,沒有說話,可眼神已經表現得非常明白,這不是廢話麼。
“其實您說了這麼多,石油,礦產,化學,科技,包括如何建立市場,我都不懂,您也知道,我是做食品起家的,目前也專注副食品方麵的研究,我就想對食品和民生方麵跟你討論一下,您去過澳大利亞麼?”
法拉比搖頭:“我去過三次中國,一次英國,一次法國,澳大利亞還沒去過。”
“我建議您可以抽空到澳大利亞看一看,現在的社會發展,跟幾十年前已經完全不同,我雖然是個中國人,也一樣的承認,目前的社會格局,科技,生產力,都是建立在西方的基礎之上,所以這些計劃經濟國家,才會紛紛的謀求轉型,想要學習西方國家先進的管理經驗,發展過程,以圖找到一個可以借鑒的模式,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模仿的過程,但是呢,中國的發展方式,成功經驗,可能並不適合哈薩克斯坦。”
法拉比輕輕點頭:表示同意,繼續看著範陽。
“中國的迅速發展,是建立在一個完全自給自足,還有龐大的基礎建設,格局穩定的環境之下,承接發達國家的製造轉移,計劃經濟的幾十年中,培養了大量的技術工人,這些工人都有著相對良好的教育水平,而這些呢,哈薩克斯坦都不具備。”
“中國速度,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所以呢,我覺得澳大利亞的發展方式,可能更加適合你們一些。”
“噢?”見過那麼專家,也聽過無數建議,而這一個,法拉比還是第一次聽說。
“在英語當中,有一個專門的詞語形容澳大利亞,Thelutry,幸運的國家,意思是說澳大利亞的氣候,曆史,生活方式各方麵,都比較幸運,土地遼闊,氣候宜人,國民不需要太辛苦勞動,隻要讓牛羊隨便吃草,在地上挖礦就可過高水平的生活,而且沒有受到兩次世界大戰戰火的侵擾。農牧業、采礦業為澳傳統產業,靠出口農產品,和礦產資源,就可以賺取大量收入,盛產羊、牛、小麥和蔗糖,同時也是世界重要的礦產資源生產國和出口國,這一點跟哈薩克斯坦何其相似?”
法拉比貴為一國副布,可在前蘇連的體製之下,跟世界脫軌嚴重,也隻有這兩年,法拉比才頻頻造訪國外,對澳大利亞還真是不夠了解,也不說話,隻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示意範陽繼續說下去。